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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敗、於單生死不明的訊息傳來後,深埋心底的擔憂一夕爆發,如奔騰的洪流,再也壓制不住。
如果漢人說的是真的,其他三路大軍盡數戰敗,蘢城當真被襲,他們就會變成一支孤軍,被漢軍團團包圍,全無生路!
“大單于,三思!”
匈奴萬長心中焦急,話卻沒法說得太明白。
中行說堅持要殺,帳中眾人分成兩派,一部分支援中行說,要殺死漢將立威,然後點兵繼續攻打朔方城;另一部分則站在萬長身後,認為此人不能殺,避免斷絕後路。
軍臣單于沒有出聲,右賢王同樣沒有。
直至雙方吵得不可開交,幾乎要-拔-刀子,才聽軍臣道:“放人。”
“大單于?!”中行說猛然抬頭,眼底閃過一抹驚疑。
“回去後,告訴漢朝將軍,想取我的頭,儘管發兵來打!”軍臣單于形容憔悴,似大病初癒,語氣卻鏗鏘有力,目光尖利猶如刀鋒,“草原的雄鷹從不懼怕霜雪,兇猛的狼群面臨絕境,也會將敵人撕得粉碎!”
“大單于!”右賢王站起身,單手用力擊在胸前,“天所立大單于,追隨您,草原的勇士無所畏懼!”
帳中的匈奴人結束爭吵,全部站起身,用力擊打胸膛,要為軍臣死戰到底。唯獨中行說坐在原位,神色陰晴不定,最終垂下雙眸,猶如一尊凝固的雕塑。
目睹此情此景,漢將絲毫不感到意外。
唯有具備最強悍的意志,臨危不懼,方才不愧為漢朝強敵!
“大單于的話,我會帶到,告辭!”
漢將正色抱拳,隨即轉身出帳。步伐沉穩,壓根不擔心會有冷箭飛來。
目送他的背影消失,中行說深深嘆息一聲,道:“大單于,數萬漢軍已經集結。”
“無妨。”軍臣單于手握短刀,用力紮在地上,“草原的勇士從不懼怕戰鬥,殺死他們,殺死麵前所有的敵人!”
勸說無效,中行說再次嘆息,整個人愈發顯得老邁,竟有幾分死氣沉沉。
待眾人離帳,各自下去調撥兵力,軍臣單于將右賢王單獨留下,取出象徵大單于的金色鷹鵰,鄭重其事道:“戰事起,我來吸引漢軍,你帶人衝出去。如果於單還活著,就讓他繼承單于位。如果他死了,或是落到漢人手裡,將此物交給伊稚斜,擁立他為大單于。”
右賢王臉頰抖動,雙手接過鷹鵰,眼底閃過一抹複雜,更摻雜幾絲不甘。
“左賢王是單于繼承人,伊稚斜,他憑什麼?”
“憑他是草原第一勇士,憑他能成為最兇猛的頭狼!”軍臣單于握住右賢王的肩膀,沉聲道,“我的兄弟,漢人今非昔比,再不是能隨意宰割的牛羊。他們會成為屠狼的獵人,草原會有一場可怕的-浩-劫。要想活下去,重振先祖的榮光,必須選出最強悍的勇士,最狡猾的首領,哪怕是暫時屈服,也要保住部落的血脈!”
“大單于……”
“回到草原後,盡心輔佐新單于。如果蘢城真被攻破,立即帶領部落遷走,向北向西都行,用刀箭開拓新的疆域。不要再輕易南下,至少二十年內不可!”
“遵命!”
右賢王攥緊鷹鵰,抽-出隨身的匕首,反手劃破臉頰,用歷代相傳的儀式,向軍臣單于發下重誓。
當夜,匈奴營盤燈火通明,從軍臣單于以下,多數貴種徹夜未眠。
翌日清晨,匈奴營盤大開,軍臣單于乘六馬牽引的大車行出。
匈奴勇士策馬列陣,拱衛在王車左右。
各部首領嚴陣以待,無論本部貴種還是別部隨扈,心中都十分清楚,漢軍已經亮出刀鋒,除非死戰,否則絕不可能回到草原。
趙嘉騎在馬上,望見軍陣後的軍臣單于,隨意挑了下眉,旋即刀鋒上舉,猛然壓下。衛青和趙破奴拉開強弓,鳴鏑直擊長空。箭身綁有煙筒,在響聲中,爆-開炫目的火光。
火光之後,西北和朔方城方向接連有響箭升空。
緊接著,蒼涼的號角聲和戰鼓響徹大地。
由墨者和方技家聯手打造的武剛車被推出,車陣後是三萬黑甲騎兵,以趙嘉、李當戶為首,旗幟鮮明,士兵眼中有鐵。
朔方城門大開,漢軍步騎協同,配合援軍一同壓向匈奴。
西北方向,是定襄和五原郡的騎兵,縱然不比沙陵步卒和上郡騎兵精銳,也是車攻馬同,星旗電戟,周身煞氣瀰漫。
在漢軍之後,是隨同作戰的歸降胡部。
今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