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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騎兵撕開己方戰陣,馬蹄踏過戰士的鮮血,當下高舉木杖,蒼老的身軀用力-挺-直,在風雪中高吼出祭詞,請求天神保佑蘢城,驅逐這些可怕的魔鬼。
“天神!”
老祭師用刀劃破臉頰,任由鮮血流淌,其後取出一柄骨制的匕首,用力扎入胸膛。
“流盡最後一滴血,以我命祭天!”
祭師的死使得匈奴人愈發兇狠。
戰士死亡殆盡,所有的牧民拿起兵器,不顧一切衝向漢騎。
經過一場鏖戰,魏悅麾下已不足一千五百。面對衝上來的匈奴人,漢騎重新列陣,沒有再次衝鋒,而是主動拉開距離,前排騎兵扣動-手-弩,後排拉開牛角弓。
另有兩隊騎兵拿起特製的長弓,弓身接近兩米,射程更遠,箭矢力道更強,能輕易穿透五層皮甲。
見到漢騎的舉動,匈奴也做出調整,迅速分出千餘人,準備同漢軍對射。
雖然戰士多已不存,萬長、相國和都尉都成了對面漢將的刀下亡魂,蘢城內的匈奴部民仍是漢軍的十數倍,即使以為命換命,用人命去填,也能將他們徹底拖死!
嗡!
控絃聲接連響起,鐵箭和骨箭在半空交錯。因過於密集,難免會發生碰-撞,匈奴人的骨箭紛紛掉落,有的甚至在半空斷成兩截。
箭雨鋪天蓋地,匈奴部民缺少盾牌,僅能以兵器格擋。
然而,他們能擋住牛角弓的力道,卻擋不住長弓。百餘隻箭矢當頭襲至,數十匈奴直接被穿透胸膛,從馬背飛落。
“繼續。”
魏悅撕開絮衣下襬,不為包紮肩膀上的傷口,只為將長刀綁在手上。
待到漢軍射空箭壺,都做出相同的舉動。
同袍已經倒下,下一個就可能是自己。在那之前,他們必須殺死更多敵人,爭取將蘢城付之一炬!
最後一波箭雨飛出,漢軍箭矢告罄。
對面的匈奴仍有超過八千,黑壓壓衝過來,氣勢相當驚人。
漢騎全無半分懼意。
十多名悍卒甚至抄起箭壺,仿效沙陵步卒,用力朝衝鋒的匈奴投擲出去。呼嘯聲中,數名匈奴正面中招,帶著滿臉鮮血栽落馬背。
“殺!”
魏悅猛一拽韁繩,黑色戰馬人立而起,馬頸凝固紅色斑紋,是在之前戰鬥中,被匈奴戰馬撕咬留下的傷口。
“殺!殺!殺!”
千餘漢騎同聲高喝,以無可匹敵的氣勢,衝向數倍於己的敵人。
就在這時,天空響起一聲鷹唳,緊接著,風雪中傳來熟悉的號角聲。
書有“漢”字的大旗躍出地平線,近萬鐵騎奔騰而至。為首的將領不是旁人,正是指揮馬邑之戰的漢將李息。
“殺敵!”
距離戰場越來越近,李息並不整隊,直接刀鋒前指,漢軍向蘢城下發起衝鋒,如奔騰的河流席捲,將數千匈奴徹底淹沒。
帶兵南下的軍臣單于,尚不知蘢城被襲,自己的老巢將要不保。此刻,他正因右賢王作戰不利,久攻不下朔方城感到煩躁。
中行說終究年事已高,勉強隨軍出征,在長途跋涉中病倒。醫匠診治過,用過幾天藥,始終不見好。近日病情加重,發起高熱,清醒的時間越來越少。
因他突然病倒,軍臣單于遇到難題,連個問策的人都沒有。
並非單于帳下沒有謀士,實因作戰計劃是由中行說親自制定,並且提前叮囑過軍臣單于和王庭四角,非到萬不得已,不可輕易做出改動。
如今中行說昏迷不醒,其他謀士不敢輕易擔責,雲中、雁門和上谷郡又無訊息傳來,軍臣如何能不暴躁。
待到傍晚,右賢王又一次無功而返,軍臣單于的心情變得更加糟糕。
屋漏偏逢連夜雨,逃回草原的伊稚斜送來訊息,佯攻雁門郡失敗,帶去的騎兵剩下不到三千。來人還稟報,左谷蠡王依自身情況推斷,如果左賢王遲遲沒有訊息,怕是和他一樣遭逢敗績,甚至凶多吉少。
聽完來人稟報,軍臣單于臉色漲紅,猛然間站起身,不等開口說話,突然噴出一口鮮血,仰天栽倒。
“大單于!”
帳中眾人大驚失色,紛紛上前,更高吼著叫醫匠。
或許是覺得情況還不夠糟,外出的遊騎飛馳歸來,狼狽跌落馬背,背上-插-著一支鐵箭,抓住巡營計程車兵,用最後的力氣道:“快稟報,漢軍圍襲,數萬!”
艱難吐出最後兩個字,遊騎手臂垂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