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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巷內,衛子夫被關入一間偏僻斗室。
因皇后無意取她性命,室內設有火盆,門窗還算齊全。只不過,除了床榻和一隻木箱,再無其他擺設,同她之前的生活相比,無疑是天壤之別。
受過五杖,衛子夫臉色慘白,渾身被冷汗浸透。
行刑的宦者未下死手,傷勢看著重,實則沒有傷筋動骨,用些藥,養上一些時日就能好轉。
趴在冰冷的木榻上,衛子夫緊咬下唇,她不明白,更不甘心,為何會走到今天這一步,為何要落到如此下場?
她是有佚的良人,她誕下天子的長子。
她本該榮耀,本該在宮中有一席之地,怎知一夕之間,一切全毀了!
太后突然親近,她本以為是皇子之故。如今來看,事情遠不是如此簡單。否則的話,向來不將妃嬪放在心上的皇后,為何會突然發難,奪走她的兒子,將她關入永巷?
就在她陷入迷障,無論如何想不明白時,房門忽然被推開,一陣冷風伴著香風飄進室內。
類似的香味,她在椒房殿中聞到過。
衛子夫心中一凜,掙扎著抬起頭,來人背光而立,僅能看到一個纖巧婀娜的輪廓。她卻一眼認出,門前是許美人,與她同為家人子,如今卻高高在上,目光睥睨,猶如在看一隻螻蟻。
“見到我,不行禮嗎?”
許美人邁步走進室內,看著榻上之人,視線掃過染血的襦裙,素手輕掩鼻端,唇角彎出嘲諷的弧度。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宦者宮人守在門外,許美人俯身靠近,挑起衛子夫的下巴,冷笑道:“你當日攛掇那兩個沒腦子的闖椒房殿,區區一個下家人子就敢攀扯皇后,更投靠東宮太后,尋殿下的不痛快,可曾想過會有今天?”
“是皇后……”
“不聰明,就別自作聰明!”許美人手指用力,瑩潤如貝殼的指甲,邊緣修剪得鋒利,輕易劃破柔軟的肌膚,深深陷了進去,“你有今日,不過是心懷不足,奢望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有因有果,怨不得旁人。你該不會忘記,我是因何移入椒房殿?”
“同我無干!”衛子夫大聲道。
“別急著否認。”許美人湊得更近,低聲道,“因為你否認也沒用。”
“當真同我無干!”
許美人輕笑一聲,道:“你的確沒有親自動手,你所做的比那更惡。言語挑撥,借刀殺人。實話說,這永巷之中,哪個不想得恩寵?誰沒有一點手段?沒人會因為向上爬就被看低。可惜你想得太多,野心太大,慾壑難填,卻偏偏沒有與之匹配的手段和能力。”
說到這裡,許美人直起身,頗有些意興闌珊。
“無妨實話告訴你,皇后殿下仁慈,不欲取你性命。但是,我不想留下你這個禍害。”
“你不能殺我,不能!”
“誰說我要殺你?”許美人掩口輕笑,冶麗至極,“我會讓人好生照看你,讓你這輩子都走不出永巷。我也會悉心照看皇長子,讓他明白,皇后殿下才是最親。”
衛子夫心中大駭,掙扎著要抓向許美人。
許美人退後兩步,輕易讓她抓了個空,口中繼續道:“你的兄弟能征善戰,追隨在趙校尉身邊,早晚出人頭地。可惜的是,這份恩寵你永遠惠及不到。聽聞你家中尚有兩姊?想必都能尋個好人家,夫君有爵也未可知。”
話落,許美人轉身離開,行過房門前,刻意叮囑宮人,將房間仔細清掃,門窗修理一番,再多添一個火盆,被褥也要厚實些。
“每日膳食備足,傷藥按時送。隔些日子,我會再派人來,若發現衛良人瘦了病了,唯你是問。”
“諾!”
因帝后先後下令,漢宮中的變故並未被外人得知。
田蚡田勝未得半點訊息,突遇中尉府來人,尚未反應過來,就被當場拿下,押入囚牢。
寧成親自來抓人,屬官文吏在府內搜查,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經過一番查詢,果然搜到田蚡同淮南王舊部及門客聯絡的書信,並有劉陵被抓捕之前,送到田家的珍寶禮單。
此外,寧成還找到兩張未送出的絹帛,竟是親軍兵力及步騎北上時間。
抓來府內家僮,獲悉兩張絹帛將送往邊塞,寧成勃然色變。
田蚡欲助王太后宮變,已經是大逆不道。這兩張絹帛分明是通敵的罪證,而且投靠的還是匈奴!
“無恥之尤!”
中尉府眾人深諳寧成性情,素日多見他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