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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中大嚼。
羊肉烤得並不好,外層微焦,內裡還泛著粉紅。但以目前條件,有烤肉,有鹽,有烈酒,已經是相當不錯,無法再奢求更多。
“不往北?”右谷蠡王剛抓起一條羊腿,聞言停下動作,抬頭看向伊稚斜,“那去哪?”
“向西。”伊稚斜嚥下羊肉,匕首扎進羊腿,用力向下一劃。
“向西?”右谷蠡王詫異道,“漠北怎麼辦?”
偌大的地盤不要了?
“現在最重要的是活下去。”伊稚斜態度強硬,斬釘截鐵道。
“漢軍隨時會來,他們能打到蘢城,就能深入漠北,北遷並不安全。更何況,那裡冬日寒冷,養不了更多牛羊,除非遇到遷徙的鹿群,部落上下都會餓肚子!沒有食物,我們吃什麼?吃不飽肚子,如何讓女人多生孩子,讓部落有更多戰士?”
“向西就行嗎?”右谷蠡王質疑道,“路並不好走,甚至要穿越荒漠。”
“再不好走也得走!”伊稚斜掃視圍坐在火堆旁的匈奴貴種,沉聲道,“想活下去,必須克服一切困難。穿行荒漠的確危險,但走過去就有草場,有獵物,有富裕的部落和小國!”
在伊稚斜看來,長安的皇帝年輕力壯,強悍霸道,漢軍隨時可能北上,屆時必定是匈奴的災難。
如今的漢軍完全不能用常理衡量。
比起匈奴,他們更兇,更狠,嚴寒的氣候也不能阻止這支軍隊的步伐,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出現在自己身後。
漠北苦寒,同漢朝相隔不遠,實在不是個好去處。西行固然有一定難度,好歹有可以劫掠的部落小國,還有往來的商隊。
如果還不夠,完全可以從月氏身上割肉。
得到足夠的補充,揍死大夏不成問題,對安息輕騎照樣有不小勝算。
伊稚斜並非妄自尊大,而是以匈奴的戰鬥力,只要不遇見上升期的漢軍,和當世的哪一支軍隊交戰,都會穩穩佔據上風。
只能說該匈奴倒黴,無論匈奴多強,漢軍都能更強。
近十萬大軍覆滅在漢邊,大單于戰死,王庭四角去其二,哪怕集合匈奴殘存的全部兵力,頂多和漢邊戰個平手,想要取得大勝,基本是白日做夢。
既然贏不了,索性遠遠躲開。
拿得起放得下,匈奴並非輸不起。
只要避開滅族之禍,用二三十年休養生息,恢復人口,未必不能重振旗鼓,再打回草原,拿回失去的一切。
“西遷還有生路,更有復興的機會。如果去漠北,部落的人口只會越來越少。沒有人,沒有能戰的勇士,就只能和那些奴隸一樣任人宰割!”
伊稚斜的一番話,可謂是振聾發聵。
火堆旁的匈奴貴種陸續陷入沉思,開始考慮西行的可能。
右谷蠡王仍是眉頭緊鎖。
在他看來,西遷的變數實在太大,還是北上更為穩妥。更重要的是,軍臣單于和右賢王死在朔方,象徵大單于的鷹鵰不知所蹤,有極大可能落進漢軍手裡。
於單身為正統繼承人,迄今沒有任何訊息,估計是陷在雲中郡,凶多吉少。
伊稚斜並非大單于,兩人地位相當。在議事時卻穩穩壓他一頭,比他更有話語權。這讓右谷蠡王很是不忿。若非時機不對,他早帶著親信離開。
將眾人的表情盡收眼底,伊稚斜做出決定,五日後西遷,在暴風雪來臨之前,必須越過青河。
多數人沒有異議,以右谷蠡王為首,傾向北遷的五六人則面露不悅。議事結束後,幾人交換眼色,在眾人睡去後,悄聲來到右谷蠡王的帳篷,顯然另有謀算。
匈奴為西遷和北上產生爭執時,長安派遣的官員已抵達朔方城。
讓趙嘉感到驚訝的是,來人竟是竇嬰!
當朝大將軍親至邊塞,各郡太守獲悉,哪怕不能親自前來,也會派人當面問候。
竇嬰是奉天子旨意查驗軍臣單于和右賢王首級,左賢王於單暫時不殺,直接押送回長安,御前獻俘。
早在戰報送出當日,三位使君已達成共識,對戰功的分潤做出安排。此刻不過走個過場,確定首級數量沒錯,就會寫成奏疏送往長安。
“善。”
看過隨員錄成的簡牘,再看由李息執筆,郅都、李廣分別落印的奏報,竇嬰點點頭,當場封緘,裝入絹袋。
他此行目的有三,一為核實軍臣單于首級,查驗戰功數量二為向有功之臣傳達旨意,尤其是趙嘉、魏悅和李當戶等年輕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