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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昨日的戰鬥,眾人早已經明白,想留下更多的匈奴,必須搏死。從扛起盾牌、攥緊長刀的那一刻起,他們就沒想活著離開。
大地不斷震動,雷鳴般的馬蹄聲滾滾而來。
漢軍攥緊兵器,正面匈奴衝鋒,始終屹立如山。彷彿不再是血肉之軀,而是一具具銅鐵打造的雕塑。
距離越來越近,近到能看清匈奴人猙獰的面容。
“殺!”
漢軍中發出爆吼,前排壯士組成盾牆,盾後槍矛如林。騎兵一旦被盾牌擋住,速度減慢,立即會被串成血葫蘆。
“衝!”
伊稚斜發下狠意,拼著損失,也要衝開漢軍的戰陣。
同漢軍多次交鋒,他深知軍陣的殺傷力。
昨日漢軍設伏,為隱蔽需要,僅拉起絆馬索,並未出軍陣。今日則不同,漢軍不只列出軍陣,更卡在山谷出口。
匈奴大軍想要衝出去,勢必要付出慘痛代價,甚至用人命去填。
戰馬不斷加速,第一批匈奴騎兵衝到陣前,本以為會-撞-上盾牌,突然間感到顛婆,飛馳中的戰馬接連陷入泥坑,前腿折斷。
胡騎未曾提防,沒能抓牢韁繩,當即飛了出去,落在漢軍的槍矛之上。血順著木杆滑下,胡騎被擎在半空,嚥下最後一口氣。
“陷坑!”
遇漢軍列陣卡住生路,匈奴饒注意力全在破陣之上,包括伊稚斜在內,根本未能想到,漢軍會在陣前設定陷阱。
“衝過去!”
沒時間猶豫,軍臣單于下令前鋒不減速,用戰馬和人命去踏平陷坑,衝破戰陣。
嗚——
號角聲再起,接戰伊始,匈奴人就變得瘋狂。
不計損失,不惜性命。
衝出去得生,困在原地只能等死!
漢軍的戰陣一度岌岌可危,前排的壯士盡已殞命。弓箭手-射-空箭壺,撲過來頂住盾牆。一人頂不住,那就兩人、三人,只要盾牆不倒,戰馬無法加速衝鋒,就能助同袍殺死更多敵人!
漢軍和匈奴展開鏖戰,連續三日,山谷徹底被血染紅。不是鮮紅,而是深紅近黑,一層層疊加,呼吸之間,都能嚐到腥甜的血腥味。
趙嘉不記得自己戰了多久,也不記得自己殺死多少敵人,他只是本能、機械地揮刀。遇到刀柄被血浸透,就從絮衣上撕下一條,將長刀牢牢綁住手上,繼續進行搏殺。
並肩戰鬥的同袍一個接一個倒下,有熟悉,有陌生。這一刻都倒在血泊中,至死仍同敵人絞殺在一起。
“郎君,心!”
趙嘉砍傷一個落馬的匈奴,刀嵌在對方的肩骨鄭兩名匈奴趁機襲來,骨朵攜著勁風,砸向趙嘉後背,短刀閃爍寒光,直襲他的側腹。
趙破奴和衛青同時示警,卻被敵人拖住,根本來不及救援。
趙信拼著被砍傷胳膊,硬是架住骨朵,讓趙嘉能擋開短刀,順勢解決偷襲的敵人。
“左臂可還能動?”趙嘉同趙信背靠背,一邊揮刀,一邊問道。
“能動,無礙。”趙信無暇包裹傷口,任由鮮血流淌,借痛楚刺激,更加兇狠地衝向對手。
戰鬥持續到現在,死在趙嘉刀下的匈奴成倍增加。可無論他如何拼命,敵饒數量似乎始終未曾減少。
陷入這樣的戰場,面對這樣的敵人,想要取得最終勝利,必須比對方更加兇狠,更加瘋狂。若是心理承受能力稍弱一些,不戰死也會當場崩潰。
“殺!”
趙嘉握緊長刀,告訴自己不能停,必須殺下去!體力瀕臨極限,撐不過去,擺在面前的僅有死路一條!
李息坐鎮邊陲多年,屢經戰事,知曉士兵疲憊,卻沒有下令後撤,反而下達進攻的命令。
匈奴一批又一批衝向谷-口,一批又一批倒在衝鋒的路上。
屍體堆成山,後來者踏著戰死者鋪成的道路,繼續瘋狂前衝。
數日之內,伊稚斜和於單輪番發起進攻,作為鋒頭,兩人皆已負傷。漢軍的戰陣久攻不下,匈奴士氣開始動搖,饒是胸有韜略的伊稚斜,竟也現出幾分焦躁。
“匈奴的勇士,隨我衝!”
就在這時,軍臣單于的聲音忽然響起。
象徵單于的鷹鵰高高舉起,不再雄壯的大單于發出高喝,一馬當先,率領王庭精銳猛撲向漢軍戰陣。
“護衛大單于!”
鷹鵰下,匈奴人如潮水聚集。
瘋狂的騎兵,狂吼著向前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