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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一探路。”趙破奴單手搭在額前,仰頭望向天空。因陽光太過刺眼,眸子微微眯起,濃密的睫毛垂下,在臉上留下扇形陰影。
“郎君說過,這裡地貌特殊,遇到大風,沙丘位置就會偏移,無法準確作為參照。如今來看,果然一點不假。”衛青說道。
“怎麼?”趙破奴收回目光,轉頭看向衛青。
“我剛剛才想到,這處巖谷,帶路的通譯曾經提到過。”衛青解釋道,“從荒漠出來,我等曾沿河道向西。要更快折返,最好能找到那條大河。”
明白衛青所言,趙破奴不由得瞪大雙眼。
“阿青,你是說咱們已經走偏?”
“沒那麼嚴重。”衛青搖頭道,“先前要去大夏,本就不是遵循原路。”
兩人說話時,身後揚起一陣沙風,緊接著,趙信和公孫敖率領的隊伍出現在視線之中。
“阿信,阿敖,這裡!”
趙破奴舉起右臂,用力朝兩人揮舞。
趙信和公孫敖同時加速,千騎瞬息而至,在巖谷外與同袍匯合。
“這是怎麼回事?”看到散落在地的蠻人屍體,趙信面露詫異。
“不是什麼大事。”趙破奴策馬上前,三言兩語解釋清楚,話鋒一轉,道,“阿青說,現在的路線偏北,要儘快調轉回來,找到來時經過的那條大河。”
“媯水?”
“對。”衛青點頭道,“郎君是這麼稱呼。”
幾人商量之後,衛青和趙破奴留下清理戰場,慢行一步,趙信和公孫敖繼續前行,沿衛青所指的方向,尋找來時經過的河流。
“阿信,放信鷹,應該能更快找到!”趙破奴單手攏在嘴邊,高聲道。
趙信沒回話,僅舉起手臂擺動兩下,示意他知道。
戰場清理完畢,漢軍大部隊也抵達巖谷。
聽完衛青和趙破奴稟報,眾將很快做出決定,大軍沒有耽擱,沿趙信和公孫敖留下的標記,一路向東南行進。
四日之後,漫無邊際的黃沙逐漸後退,空氣不再過分燥熱,眼前出現大片蔥蘢。到第六日,趙信派人回報,他們在前方五里找到媯水。
“加速!”
趙嘉和魏悅同時下令,漢騎沒有片刻停頓,馬腹貼地,向河流賓士而去。
彼時,趙信和公孫敖已在河邊警戒,等候大軍到來。
河中水流奔騰,偶爾能見到暗色陰影,大概是從水底湧上的魚群。只是河道太寬,水流湍急,手邊又無合適的工具,眾人只能看著魚群出現又消失,沒法進行捕撈。
大軍抵達後,眾人陸續下馬休息。
五營分批警戒,餘者到河邊取水,緩解疲憊和燥熱。
輪到曹時和李當戶率人巡視,趙嘉騰出空來,摘下頭盔,蹲跪在河岸邊,捧起河水撲在臉上。感受到瞬間的清涼,舒服地撥出一口氣。
戰馬湊過來,在他身側打了個響鼻。
趙嘉輕笑一聲,順手牽過韁繩,從馬背取出粗布,沾溼之後,從馬頸擦至馬身。
棗紅馬年齡漸長,又受過傷,已經無法隨他出徵。
趙嘉如今的坐騎,是一匹健壯的匈奴馬,肩高接近一米六,鬃毛濃密,奔跑起來快若閃電。唯獨脾氣不太好,和魏悅幾人的戰馬沒少打架。
大礙是玩性起來,在趙嘉側身時,戰馬突然垂下脖頸,用前額頂在趙嘉肩上。
趙嘉沒提防,差點坐到河裡。想要嚴肅表情,對上那雙溼漉漉的大眼睛,實在是發不出火,唯有嘆氣一聲,拍了拍戰馬的脖子,示意它不許再胡鬧。
在河邊休整半日,大軍繼續出發。
因有河道為參照,至少在進入荒漠前,不用擔心走偏方向。
越是向東,遇到陌生軍隊的機率越小,倒是碰見幾支西行的商隊,其中一支還是衛青蛾建立,常年行走西域,闖下不小的名聲。
領隊是衛家忠僕,自然認識趙嘉。
遠遠望見漢軍旗幟,立刻面現激動,下馬步行向前,向趙嘉行禮。
“阿姊可好?”趙嘉問道。
“回將軍,女郎安好,先前誕下小郎君,母子平安。”領隊臉上帶笑,尤其是提起衛青蛾之子,嘴角幾乎咧到耳根。
“我領兵在外,無法去探望阿姊。”趙嘉很是遺憾。
“將軍莫要這般說,女郎常言,能有今天的日子,多仰仗將軍。將軍安好,她便安好,小郎君自也安好。此前獲悉將軍出兵,遲遲未歸,女郎很是擔憂,又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