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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劫掠的財富,兼小心掃尾,沒有半點動身的苗頭。反倒是匈奴殘部一路橫掃,大有取而代之的跡象。
“陛下,月氏雖敗於匈奴,東西分為諸部,實力仍不可小覷。”
若沒有足夠強的軍隊,如何能讓原本孱弱的大夏實現質的飛躍,一舉壓過烏孫大宛,甚至能和安息掰腕子,打得有來有往。
“既為胡部,如何以步卒為主?”這是劉徹想不明白的地方。
在他的認知中,胡部最強的就是騎兵。下馬之後,不能說馬上變得不會打仗,至少戰鬥力和威脅性都會下降。
“陛下,此正為臣要稟奏之事。”
“何解?”
“大夏、安息國內應有鐵礦,早先已呈於奏疏。此外,兩國匠人擅冶煉鍛造,打造兵器鎧甲的工藝不亞我朝。”
劉徹神情登時一肅,沉聲道:“詳細道來。”
“諾!”
宣室內,趙嘉向天子稟奏西征之事,引出大夏和安息的冶鐵工藝。同樣受召入宮的衛青蛾,則由宦者引路,進到皇后所在的椒房殿。
走進殿內,衛青蛾頭不敢抬,依照宮人指點俯身行禮,口稱:“願皇后千秋萬歲,長生無極。”
“起。”
陳嬌坐在屏風前,著直裾深衣,腰帶、袖擺和領口皆有精美花紋。烏髮如緞,紅唇飽滿,不笑時,天生一股威嚴。
“謝殿下。”
衛青蛾起身,仍半垂雙眸,隨宮人指引,在下首跽坐。
許美人坐在陳嬌身側,目光落在衛青蛾身上,帶著好奇和打量。
她和陳嬌一樣,聽聞衛青蛾在邊郡時的種種事蹟,不由得心生敬佩。知其前番遭遇,又不免感到唏噓。
女子之難,唯女子可知。
辛辛苦苦創下這份家業,卻險些被贅婿和奴僕所害。村人非但不予以幫手,反冷眼旁觀甚至助紂為虐。
陳嬌知曉事情經過,和劉徹的反應一般無二,都不認為趙嘉行事太過,反覺得處置太輕。贅婿和奴僕該殺,助紂為虐之人也該重懲。
發去要塞,五代不許返回如何夠?
依照陳嬌的意思,不殺也可,當奪庶人身,全罰為僮,以苦役贖罪,方能出一口惡氣。
見到衛青蛾之前,陳嬌和許美人做過幾種猜想,如今與之當面,此前的設想都被打破。仔細思量,也有幾分恍然,能率領商隊走南闖北,和匈奴拼殺的女子,本就該是如此。
“我聽聞,君曾至西域,還曾同胡騎盜匪廝殺?”陳嬌開口道。
“回殿下,僕確曾至西域,行經樓蘭、康居等國。朝廷大軍北掃西進之前,西域為匈奴把控,小國部落軍-匪-民-盜-不分,商隊往來都十分小心,必要有健僕護衛。”
陳嬌聽得認真,漆盞放在手邊,許久不動一下。
許美人向宮人示意,將變溫的茶湯移走,奉上新茶和散發著甜香的糕點。
提起商隊諸事,衛青蛾漸漸消去緊張,就陳嬌感興趣的方面娓娓道來。
講到商隊前往樓蘭,中途遭遇遊騎,幾度險象環生,貨物險些被搶走,護衛也戰死大半,陳嬌彷彿身臨其境,眼底閃過暗沉,許美人也是抿緊下唇,粉面現出一抹薄怒。
“竟是肆意如此?”
“殿下,僕雖遇胡騎匪盜,卻多能化險為夷。與僕相比,商路初開時,亡於賊寇的商隊不知凡幾。”
陳嬌緩緩點頭,輕嘆一聲。
見氣氛變得沉重,許美人試著轉開話題,問起西域風土人情,以及各國方物。
在入宮之前,衛青蛾得趙嘉提點,早就有所準備。
藉許美人之言,呈上兩盒精心打磨過的寶石,以及帶有明顯異域風格的髮飾手環。其中既有西域出產,也有安息和大夏匠人的手藝,甚至有從更遠之地得來的黃金臂環。
盒蓋掀開,登時金燦燦一片。
陳嬌拿起一枚雕刻古怪圖案的金環,看著上面鑲嵌的寶石,覺得頗為有趣。
“此皆出自西域?”
“回殿下,這枚金環出自安息。”衛青蛾道,“環上為獅紋,獅眼嵌入寶石,據悉,唯安息王族和貴族可以佩戴。”
“王族之物?”陳嬌又拿起一枚指環,和手環對照,愈發感到有趣。
漢以玉為貴,精緻為美。
衛青蛾呈上這些,工藝如何暫且不論,皆以黃金打造,鑲嵌各色寶石珍珠,分量十足,亮燦燦晃花人眼。
拿在手上看看且罷,當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