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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好奇逐漸壓過了恐懼。
季豹等得無聊,從馬背解下裝有木頭的皮袋,自腰間-抽-出短刀,熟練的削著木塊。駿馬嘶鳴一聲探過頭,被他用胳膊肘擋開。
公孫敖和衛青心生好奇,不由得越湊越近。
季豹看向兩個小孩,忍不住咧開嘴,舉起削到一半的木箭,笑道:“能開弓嗎?”
公孫敖用力點頭。他已經學會騎馬,早就想著開弓射箭,去草原殺匈奴人,為阿翁和族人報仇!
衛青剛能坐上馬駒的背,最輕的弋弓都拉不開,更不用說青壯們習慣用的牛角弓。不過,看到季豹從馬背取下的彎弓,還是忍不住一陣興奮。
“那就機靈點。”季豹笑道,“這一鄉之地,射術最好的就是熊伯。能和熊伯學……”
不等他說完,幾匹快馬先後踏雪而來。
馳到近前,熊伯猛地一拉韁繩,利落從馬背躍下。
“季豹,郎君有何吩咐?”
顧不得再和兩個小孩說話,季豹轉過身,將趙嘉的吩咐轉述給熊伯。
“掠賣-人口的商隊?”熊伯的臉色立刻變了。
邊郡本就人口稀少,無論官寺還是普通百姓,最恨這種惡徒。他們專門劫掠年少男女,坑蒙拐騙乃至強搶,無所不用其極。得手後立刻運去他郡賣出,不留任何線索,幾乎很難查到。
“這幾人都有瓜葛?”熊伯咬牙切齒。
“他們是衛女郎的族人……”季豹壓低聲音,簡單敘述事情經過。
說到衛母要將衛青蛾賣為僮,這幾人也是幫兇時,熊伯的大手已經按到腰間,眼底泛紅,近乎控制不住殺人的-欲-望。
“原本該殺了他們,郎君卻說要留著,暫時關押在畜場,不要讓外人看見。”
熊伯深吸一口氣,壓下胸中怒意,硬聲道:“郎君之意,應是要把這群惡人全都拿下。”
“全拿下?”季豹想了片刻,也是面露恍然。
“人留下,我會看好。你儘快回去上報郎君,若是那個惡婦一直不露面,錯過碰頭的時間,又無任何訊息,這些惡徒很可能心生警惕,提前離開沙陵縣。如果要動手,需得儘快!”
季豹怕誤了趙嘉的事,不敢有任何耽擱,迅速打馬離開。
熊伯看向癱在地上的三個衛氏族人,厭惡之情溢於言表。不是知道他們對郎君還有用,現在就該丟去喂狼!
“起來,別裝死!”熊伯拽緊麻繩,迫使三人站起身。隨後對一同歸來的青壯道,“繼續去量田,等我處理完這三個,會立刻趕過去。”
青壯應了一聲,陸續躍上馬背,如來時一般飛馳而去。
熊伯將人帶去空曠的牛圈,婦人們繼續忙著之前的事。
孫媼將衛青叫到身邊,給他緊了緊皮襖,語重心長道:“活在邊郡就得習慣這些。雲中郡有魏使君坐鎮,情況還好些。東邊的雁門、定襄,西邊的五原、上郡,匈奴差不多年年都來,劫掠殺人,惡事做盡。匈奴走了,這些喪良心的就會來,沒了家人的孩童都是最先遭災。”
“那就是一群該遭千刀萬剮的!”一個婦人用力一甩手,將一捆皮子扔進溫水裡。
“匈奴禍害咱們,咱們就殺匈奴,一報還一報,一命搏一命。這些人倒好,專門禍害自己人!”
“野狼都知道愛惜崽子,他們連畜生都不如!”
“有更黑心的,專門劫掠年少的女郎賣去草原!”
“都該殺!”
“挫骨揚灰都不嫌多!”
婦人們你一句我一句,衛青聽在耳中,記在心裡,小拳頭牢牢握緊。
從出生至今,他第一次感受到溫暖,第一次知道被人關愛是什麼滋味。他不想失去這一切,不想讓待他好的人遇到危險。要保護這一切,就要讓危險徹底消失。
匈奴要殺,惡人也要殺!
“媼,等我長大了,定要北逐匈奴,殺盡這些惡人!”
婦人們停下動作,同時看向衛青。
孫媼笑得開懷,一把將衛青摟進懷中,大聲道:“好!是個好男兒,我等著那一天!”
季豹返回村寨,將熊伯的話稟報趙嘉。
趙嘉沒有遲疑,第一時間找來虎伯,吩咐他加派人手,去各鄉打探商隊的情況。
“據那幾人所言,這支商隊駐紮在雲中城,領隊在市中收購皮毛,成員散去各縣鄉,劫掠騙買孩童和女郎。惡徒到邊郡已有時日,如其心生警惕,隨時可能離開,需得儘快找出藏匿孩童和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