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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兒尚小。”
“不小了,可先選一選。等回宮之後,我同太后說。”
同竇太后說,而不是王皇后。
劉徹知道他不能違背景帝的意思,更不能在這個時候提王皇后,一個字都不行。
“兒聽父皇安排。”
“我安排不假,也要你喜歡才成。”景帝放鬆下來,笑道。
劉徹耳根泛紅,又引來景帝一陣大笑。
南郊之事能瞞過旁人,卻瞞不住長樂宮。
聽完宦者稟報,竇太后擺擺手,殿內的樂聲戛然而止,正在表演的俳優侏儒全部匍匐在地,大氣都不敢喘。宦者很快將人帶走,行動之間,別說腳步聲,連衣袂的摩-擦聲都低不可聞。
館陶幾次想開口,見竇太后陷入沉思,又生生將話嚥了回去。陳嬌臉上帶笑,似半點不受影響,仍想著剛才俳優的諷喻。
“阿嫖,儘早給嬌嬌定門親事。徹侯家沒有合適的,就到關內侯家去找。”
在武帝登基之前,漢朝的最高爵為徹侯。漢武繼位之後,為避諱才改稱列侯或通侯。
“阿母,您容我再想想。”劉嫖仍不十分情願。
“別想了,照我說的做。”竇太后一錘定音。
“阿母,太子究竟是哪裡不好?”眼見竇太后不肯改變心意,劉嫖也豁出去了,“這樁親事成了,阿嬌就是太子妃,更是未來的皇后。太子樣貌好,性格也聰慧,哪一點會虧待阿嬌?”
“太子很好,就是因為很好,嬌嬌才不能嫁!”竇太后猛地坐起身,氣勢陡然變得鋒利,“你如不聽我的話,就別再來給我問安!”
“阿母,你就不能疼疼女兒?”劉嫖提高聲音。
“我疼你?誰來疼嬌嬌!”
“我是她母,我怎會不疼她?”
“疼她?你想的只有自己!”
“阿母,她是我女,我能決她親事!”
“閉嘴,給我出去!”
竇太后震怒,兩旁的宦者立刻上前,彎腰恭請館陶離開。
“阿母!”意識到自己剛做了什麼,劉嫖臉色變了幾變,放軟聲音想要求饒。
竇太后卻不理她,轉過頭,殿門很快在劉嫖眼前合攏。這一刻,她突然意識到,失去竇太后的寵愛和信任,她同在門前久立的王皇后沒有任何不同。
殿內,竇太后仍是怒氣難消。
陳嬌起身湊到她的懷中,一下下順著她的胸口。
“水滿則溢,天子起了心思,竇氏需要一個對手。”竇太后撫過陳嬌的發,似在自言自語,又似在教導懷中的嬌嬌。
王氏、田氏。
田蚡善於鑽營,要提防被他咬上一口。皇后的親兄庸庸碌碌,是個不錯的靶子。
“嬌嬌,你說,讓天子給皇后的長兄封侯,如何?”
“大母覺得好就好。不過,舅父大概不會答應。”陳嬌輕聲道。
“答應不答應都無妨。有時要的不是結果,而是過程。”竇太后笑道。
見竇太后心情轉好,陳嬌想起之前的事,好奇道:“大母,太僕言馴牛之法可行,為何不告知舅父?”
陳嬌口中的太僕是太后三卿之一,專掌皇太后輿馬。
漢襲秦制,朝廷設九卿,皇太后宮中同樣有少府、太僕等官,位次前者,但同樣稱“卿”,足見皇太后權力之盛。
“此事拖到現在,插手的人不少。不過再拖也拖不了幾日,無需多此一舉。雲中太守可不是什麼善人,敢欺到他頭上,難有好下場。倒是獻上此法之人不過舞勺之齡,頗有些意思。”
“大母如覺有趣,無妨招來長安見一見。”
“不急,多看兩年再說。”說到這裡,竇太后撫過阿嬌的頭,沉聲道,“嬌嬌,你要牢牢記住,做事可以毒,可以狠,可以蠻橫,但要為自己想好退路,絕不能犯蠢。”
陳嬌頷首,回到原來的座位上,展開一冊《道德經》,繼續誦讀起來。
南郊祭祀不久,魏尚的第二封奏疏就進了長安城。
由於途中遇到雪融泥濘,道路阻斷,比預期遲了足足半月,奏疏和青銅牛尊才抵達長安。帶來的耕牛在路上死了兩頭,剩下三頭進城時,迅速引來圍觀。
“這牛為何如此老實?”
“想是馴服過。”
“你我所用耕牛何嘗沒有馴過?”
“也是。”
議論聲中,圍在耕牛附近的人越來越多,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