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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聲響起, 未著甲冑的騎士縱馬躍過圍欄,雙腿夾緊馬腹, 單手控韁,另一手抓緊木製長杆, 在隊率帶領下,形成兩道鋒利的尖矢,向對方猛衝過去。
鼓聲一陣急似一陣, 戰馬交錯間, 木杆斷裂聲清晰可聞。
有騎士氣力不濟, 被對手掀翻下馬,當即護住要害,熟練的在地上翻滾, 躲閃混亂的馬蹄。
待到鼓聲停止,馬背上的騎士剩下不到一半。
地上的騎士都是滿面青紫,掙扎著站起來,一邊揉著胳膊腿, 一邊活動關節手腕, 不時冷嘶幾聲。視線掃過周圍的同袍,無不慶幸這是在演武,眾人都會盡量控制戰馬。若是在戰場上,他們就不是落馬受傷, 而是被活活踏死。
魏悅站在演武臺上, 單手按住劍柄, 目光銳利, 面上沒有任何表情,和平日裡判若兩人。
鼓聲再次響起,騎士們迅速撿起還能用的木杆,咬牙再次上馬,在隊率的帶領下發起又一次衝鋒。
一次、兩次、三次……直到太陽西斜,再無一名騎士能安穩坐在馬上。包括隊率在內,凡是參與演武的騎兵,全都仰面躺在地上,大口的喘著粗氣。
戰馬踏著前蹄,低頭用鼻子頂了頂滿臉青紫的騎士,被後者拍了拍,才甩動脖頸打了個響鼻。
大概過了一炷香的時間,亂糟糟的演武場才變得秩序起來。地上的騎士陸續站起身,重新列成隊。碎裂的木杆遺落在腳下,有的斷成數截,送到灶下就能當柴燒。
“令庖廚宰牛一頭,羊十隻,犒賞營中。”
魏悅的命令傳達下去,騎士們瞬間忘記身上的疼痛,用力拍著刀鞘,發出陣陣歡呼。待到魏悅轉身離開,彼此互相看一看,發現甭管隊率還是小兵,都是一副鼻青臉腫、呲牙咧嘴的樣子,當場哈哈大笑起來。
醫匠揹著藥箱走來,也不計較周圍環境,擼起衣袖,拉過一個騎士就檢查起來。確定傷勢之後,該上藥的上藥,該包紮的包紮,骨折的用木板一夾,照樣活蹦亂跳。
有騎士一條胳膊吊在胸前,被同袍一拳捶在肩膀上,疼得呲牙的同時,不忘狠狠踹回去一腳。
“給某家等著!手臂能動之後,必要打得你連騎馬都不能!”
醫匠離開後,演武場周圍的柵欄被移開,戰馬被分批牽到馬廄內。幾名役夫搬來大桶煮熟的豆渣,合力倒進食槽。確定每個食槽都是半滿,才扛起木桶送回灶下。
自從魏悅接手練兵之後,軍伍的伙食提升數個等級,戰馬的飼料也開始發生變化。以前都是草料和菽摻起來喂,如今草料依舊,菽則是先製成豆腐,餘下的豆渣才會煮熟餵馬。
豆腐剛製出來時,大多數軍伍都不曉得這是何物。吃過幾次之後,近乎餐餐都離不了。同樣都是菽,這樣的吃法遠比蒸煮要美味得多。
灶下,伙伕們忙著殺牛宰羊。
大塊的牛肉架到火上,斬成段的羊骨和肋條投入陶罐,熱水滾了數滾,肉香開始瀰漫。
伙伕從甑中盛出粟飯,填滿足有半人高的木桶。陶罐裡的羊湯同樣倒入桶內,和裝有粟飯的木桶橫向排成一排。
隨著銅鑼聲響起,裝有粟飯的木桶前排起長列。軍伍們早就抵擋不住肉香,手中捧著木碗,不斷的吸著鼻子。
伙伕揮舞著木製的長柄勺,先舀出滿滿一勺粟飯,再加一勺飄著油花的羊肉湯。凡是參與演武的騎兵,每人還能得一塊羊肉或是牛肉。
“快些,下一個!”
端著粟飯羊湯,軍伍們三三兩兩湊到一起,沒人顧得上說話,全在大口撕扯分到的肉塊。幾口扒-光碗中的粟飯,再去盛上滿滿一碗,搭配羊湯,一口飯一口湯的吃了起來。
肚子裡有了油水,眾人才有心思說話。
幾個有過戰場經驗、曾和匈奴面對面的騎兵蹲在一起,一邊往嘴裡扒飯,一邊琢磨這種練法能不能成。
“你說這事能成嗎?”臉上帶疤的伍長道。
“成與不成都得練!”膀大腰圓、從背後看幾乎不比門板窄的壯漢飲盡羊湯,咂咂嘴,說道,“想想上次,要是能和匈奴對沖,就不用看著那支蠻騎跑掉!”
回憶起之前和匈奴別部交戰,因為箭矢射空只能看著對方跑遠,軍伍們都有些喪氣。
“可惜咱們的騎術不及匈奴。”
“沒法比。”一名老兵搖頭道,“這些胡人能走路就會騎馬,差不多是活在馬背上。咱們怎麼比?”
“照我說,實在坐不穩,不如把腿綁在馬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