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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女。”景帝嘆息一聲,想起劉嫖同他說的話,
陳嬌體內有漢室的血,也有竇氏和陳氏的血。
如果利用得好,對太子就是極大的助力,將來亦能成為斬斷竇氏權勢的利刃。
比起家門不顯、註定成為富貴閒人的王氏,陳氏世襲徹侯,迎娶長公主,權勢可見一斑。同樣的,將來要動手處置,能抓獲的把柄也會更多。
“兒聽父皇的。”劉徹道。
“無需著急定下,且容我想一想。”景帝道。
他知道劉嫖有其目的,也能猜出這背後有王娡的手段,可就像竇太后將王氏、田氏擺到他面前一樣,景帝不得不考慮自己一去,劉徹是否能控制住竇氏,壓服朝中老臣。
如果他的身體再好些,他未必會考慮此事。
然而,隨著剛好的病情又開始轉壞,景帝不得不重新審視周遭的一切。如太子妃的人選,以及留給太子的輔佐之臣。
劉嫖的心思再多,但有一點說得沒錯,與其給他姓外戚起勢的機會,莫如從竇氏內部劃分權柄。
因為館陶長公主,陳氏和竇氏成為天然盟友。
如果陳嬌成為太子妃,她的父親、兄長以及陳氏族人是否會滿足現在的地位和權勢?竇氏是否會允許手中的權利被划走?
早年被薄氏壓制,近乎動彈不得,景帝深知此舉必是雙刃劍。
可比起陳嬌,還有更好的選擇嗎?
他能看到的一切,太后一樣可以看到。故而,景帝能夠預見,這件事最大的阻力不在別處,必然是長樂宮。
不過,無論事情的結果如何,王娡都不會得償所願。他不會放過算計自己兒子的女人,太后同樣不會容忍把長公主玩弄在股掌之間的皇后。
“阿徹,你要牢牢記住,無論你的太子妃是誰,在我走後,都不要讓你母有太后今日的權力。”
“父皇……”
“如你無法狠心,在我大限之日,會下一道旨意。”景帝沉聲道。
王娡並不知曉,她自以為聰明的舉動,已經讓景帝對她起了殺心。從薄皇后到慄姬,再到今日的王皇后,在處理宮中和外戚之事上,景帝從不會心軟。
劉徹緩緩低下頭,數息之後,才艱難的吐出一句話:“遵父皇旨意。”
離開宣室後,劉徹的心口像壓著石塊。
韓嫣候在離殿門不遠處,見劉徹心不在焉、差點被石梯絆倒,險些笑出聲音。待離近些,清楚看到對方臉上的表情,笑容立刻變成擔心。
“阿徹,你這是怎麼了?”無視一旁的宦者,韓嫣快行幾步,將劉徹拉到一邊,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問道,“怎麼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沒什麼。”劉徹搖頭,攔下韓嫣的手。
韓嫣比劉徹稍矮,雙手背在身後,彎下腰,側著頭,斜眼看著劉徹:“阿徹的樣子可不像是沒事。”
被對方滑稽的樣子逗笑了,劉徹總算是恢復不少精神。
韓嫣故意蹦跳兩下,衣襬和袖擺颯颯作響,模仿俳優和侏儒的樣子轉圈,俊秀的面容帶笑,益發讓觀者心情愉悅。
陽信公主恰好經過,看到這副情景,當場面露不愉。剛要上前喝止,突然想起王皇后的嚴令,又硬生生的收回腳,用力咬住下唇,哼了一聲,調頭原路返回,眼不見為淨。
“是長姊?”看到陽信的背影,劉徹揚起下巴,臉上還帶著笑。
韓嫣停下動作,順著劉徹的視線看過去,輕鬆的抻個懶腰,笑道:“阿徹,皇后殿下同陽信公主皆不喜我,如有一日要殺我,你可會救我?”
“胡言!”
“就當是胡言吧。”韓嫣笑了笑,轉開話鋒,“該去讀書了,不可讓王少傅久等。”
劉徹點點頭,兩人一前一後走過石階,笑聲留在身後,似已融入風中,久久不曾消散。
《詩經》有載,四月秀葽,五月鳴蜩。
地處邊陲的雲中郡,進入五月之後,天氣陡然變得悶熱起來。
熱風吹過草原,拂過田間的粟麥,帶不來半點涼意。
天地間彷彿成了一個大蒸籠,圈中的馬駒和羊羔都顯得無精打采,只有爬出土壤的蟬發出清鳴,日夜不停叫得歡暢。
趙嘉躍下馬背,扯松衣領,接過孫媼遞來的布巾,擦過臉頰和脖頸間的汗水,又灌下足足半碗溫水,方才吐出一口氣,感覺又活了過來。
衛青將馬駒送回圈中,放下背上的藤筐,揭開蓋在上面的綠葉,捧出一大把紅色的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