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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制定,收取的租稅都用來犒賞將兵,連長安都管不著。
乍一看,這種行為很不可思議,結合當時的大環境,就很容易理解。
漢初奉行的是黃老之學,倡導無為而治,就像是在地裡灑下種子,只要不超過底線——例如造-反-叛-亂,隨便你怎麼長。
朝廷大撒手,鹽鐵都非官營,甚至允許民間鑄錢,如此一來,“軍市”的存在簡直就是毛毛雨,再正常不過。
遇到魏太守心情好,規矩就會相對合理。遇到心情不好,市價定得山高,商人也只能受著,沒處講理。即便如此,將邊郡的牲畜和皮毛運往長安、洛陽等地,依舊是有不小的賺頭。
商人遲疑不出聲,不是不想交易,而是想要再壓一壓價格。
規矩是人定的,此子年少,未必不能謀算。若是將這批犍牛全部買下,再加上幾十頭肥羊,哪怕每頭少去半成,也能省下不少。
你情我願之下,還能抓捕他們不成?
在商人故作遲疑時,又有三四人上前詢問。
少年十分爽快,都是當面遞出竹簡,將規矩複述一遍。
幾個商人互相看看,大致都明白對方的打算,全都沒有急著開口。
就在這時,一名身材高大,腰佩短刀的方臉大漢搶上前兩步,揚聲道:“這些牛羊我全要了,加價一成!”
此言一出,周圍立刻炸開了鍋。
漢子冷笑道:“爾等見此子年少,欲聯合欺他,我卻看不慣!我願加價將牛羊全部買下,爾等有何話說?”
本想聯手壓價,算計轉眼落空,商人們豈能甘願。奈何漢子擺明要當攔路虎,商人不想錯過這筆生意,就只能放棄之前的打算。
不過漢子開口就加一成,想要買下犍牛就必須再加。
想到這裡,商人們不禁皺眉,感到一陣肉疼。雖然都能賺,可成本自然是越低越好。
少年不急不躁,自始至終面帶笑容,更對站在不遠處的兩名健僕擺擺手,示意他們繼續看管野禽和獸皮,不必上前。
大概過了盞茶的時間,眾人爭得面紅耳赤,近乎要當場動手,少年才開口道:“諸位無需如此,如誠心要買犍牛,三日後軍市再開,可再來此處。”
聽聞此言,商人們都是一愣,隨後泛起狐疑之色。其中一人道:“我等每人至少要市二十頭犍牛,還要數十肥羊,加起來不是小數目。”
少年依舊是不緊不慢,跺跺腳,將短襖裹得更緊,道:“長者如不信,市中有主簿值守,我恰好與之相識,可與長者同往定契。”
“你識得郡中官員?”腰佩短刀的漢子詫異道。
“家君曾任沙陵縣功曹。”少年道。
曾任?
看一眼少年身上的短褐,漢子沒有繼續追問,命僕人趕來大車,掀起搭在其上的草簾,露出滿載的粟米和大豆。
“都在此處,數量只多不少,可當麵點清。”
少年兩步走上前,檢視過粟米,又用匕首割開一袋大豆,抓了一把握在手中,仔細確認之後,示意漢子可以牽走牛羊。
“我有一事不明。”漢子道。
“請講。”
“郎君換這許多粟菽卻是為何?”漢子問道。
算上和商人定下的數量,足夠養活一鄉之人。如非自家儲存,是為再市出?據邊郡情況,魏太守絕對不會允許糧價過高。這一來二去,未必能賺到錢,甚至還可能惹上麻煩。
“今歲大雪成災,邊地田畝大多絕收。又遇匈奴來犯,青壯多上城頭。為鄉中父老,嘉當盡綿薄之力。”少年笑道。
疑惑解開,漢子當即解下腰間短刀,雙手遞與少年,正色道:“河東張次公,願與郎君結交。”
張次公?
少年神情微動,明顯是想起什麼。上下打量漢子兩眼,片刻後恢復笑容,雙手接過短刀,從懷中取出一枚匕首回贈對方。
張次公爽朗大笑,蒲扇般的大手拍在少年肩上,笑道:“我將往長安,以郎君之賢,必不會久居邊地,他日長安相會,你我再敘!”
話落,翻身上馬,就要馳出市中。
結果沒跑兩步,突然被兩杆長戟掃落馬背。
一聲鈍響,張次公仰躺在地,冰冷的長戟抵在喉間,敢輕舉妄動,百分百血濺當場。
身著皮甲的步卒冷聲道:“市中馳馬,囚三日。”
宣讀完罪狀,兩杆長戟一架,直接將身高超過一米八,體重接近兩百的壯漢架了起來,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