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繞著草場跑過一圈,兩人才漸漸停住。
衛青蛾騎在馬上,大口的撥出熱氣,仰頭看向天空,恰好有雄鷹飛過,發出一聲嘹亮的鷹鳴。
“阿姊,好點了嗎?”過了許久,趙嘉才開口道。
“好多了。”衛青蛾收回視線,笑道,“說起來也是我自尋煩惱。那些煩心事又不是才有,還是我自己想不開。”
“可是衛氏族人又來了?”
衛青蛾之父在縣中為吏,幾次隨邊軍出塞,斬首不下三級,因戰功受賞,積攢下數量不菲的錢絹和田畝,如今都在她的手裡。
財帛動人心。
想到幾個衛氏族人的嘴臉,趙嘉就不免心生厭煩。聽少女提及“煩心事”,自然而然就想到了這些人。
“阿多猜錯了,不是族人,而是我母。”衛青蛾諷笑道。
“怎麼會?”趙嘉面露詫異。
據他所知,衛青蛾同其母足有兩年未見一面,還是後者主動切斷聯絡。
“她的良人與人做賭,敗盡家產。如今犯法,欲花錢贖罪,家中沒有餘錢,就到我這裡討要。更威脅我不答應,就上官寺告我不孝。”
“簡直豈有此理!”趙嘉怒道。
“是啊,豈有此理。”衛青蛾的笑容更加諷刺。
如果母女情尚在,她不介意伸出援手。但是,對方多年不登門,如疫病一般的躲著她,如今突然上門,開口就要兩千錢!
另有一件事連趙嘉都不知道。
當初衛母改嫁,不只帶走了嫁妝,還從衛家帶走大量錢絹。如非如此,趙氏畜場初創,衛青蛾就不會僅投萬錢。
可惜她當時年紀小,衛母一手把控家中,沒有留下證據,最後只能不了了之。也是因為這件事,衛母才一直疏遠她,遇到急事才再次上門。
“如其不肯罷休,阿姊打算如何?”
“兩千錢的罪名不會危及性命,大多是黥為城旦,遇嚴者會笞三百。”衛青蛾甩了甩馬鞭,冷笑道,“就算她上官寺告我又如何?自其改嫁就與我斷絕聯絡,其良人同我非親非故,我從未叫過一聲繼父,家中人皆知。縱我不出錢,也無人可以指摘。即使官寺真的判決,我寧花錢為自己贖罪,也不會給她一枚!”
“如她一直不肯離開,阿姊怎麼辦?”
到底是衛青蛾生母,真的賴著不走,難不成要揮著木棍打出去?真那樣做了,解氣歸解氣,可就真稱了對方的意,扣死了不孝的罪名。
不過,如果能把人引到村寨外,他可以代替衛青蛾下手。
自從出了張通這檔子事,趙嘉驀然發現,與人為善並不總是能得到好結果。該心狠時就不能心軟。
少女如他親姐。
做弟弟的護衛姐姐不是理所應當?
“不若我到你家中躲幾日?”衛青蛾笑道。
“阿姊,莫要說笑。”
“我如此可憐,阿多卻不願收留?”少女故作哀傷。
“阿姊,這個法子在我九歲時就不管用了。”
“你就不能裝一次?”
“不能。”
少女收起哀傷,默默舉起鞭子。
咻——啪!
趙嘉策動韁繩,一邊飛馳而去一邊笑道:“阿姊,要講道理啊!”
“你這……”少女咬牙,貌似盛怒,眼底卻含著笑意。又甩了一下鞭子,緊追在趙嘉身後。
一紅一青兩匹駿馬馳過草原,沿途留下少年爽朗的笑聲和少女佯怒的嬌斥,伴著呼嘯的北風,定格在時光之中。
“阿姊,如你不想再見她,我來動手。”
趙嘉的聲音傳入少女耳中,後者拉住韁繩,閉上雙眼,良久才吐出一個字:“好。”
畜場內建有成排木屋,供熊伯和青壯健婦們居住。
靠北一間木屋內,衛青裹著一件皮襖,懷裡抱著一隻裝有熱水的皮囊,和公孫敖圍坐在一個冒出熱氣的陶罐旁。
罐內滾著熱湯,湯裡是帶肉的羊腿骨和斬成巴掌長的肋條,湯麵上飄著微黃的油星,香味在空氣中瀰漫。
咕嚕——咕嚕嚕——
不知是誰先開始,兩人的肚子開始嗡鳴,此起彼伏,連綿不絕。
健婦推開木門,抬進一盆熱水,倒入靠在牆邊的木桶中。試了試水溫,在布裙上擦擦手,朝衛青笑道:“阿青,來,洗乾淨了好吃羊肉。”
婦人有五個孩子,最小的都已經能騎馬牧羊,照顧一個四頭身完全不成問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