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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同領命離去,一路飛馳到軍營。偏巧魏悅不在。問明魏三公子的去向,又調頭趕往雲中城。
抵達太守府時,天已經擦黑,魏尚正設宴款待長安來使。
魏悅在席間得報,藉口離開室內。見到候在廊下的魏同,拆開趙嘉親筆,從頭至尾瀏覽一遍,迅速將木牘重新系好。
“城門將關,持我手令出城,回去後告訴阿多,兩名匠人務必妥善安置。事不要讓他人知曉。待我稟知阿翁,明後日親往畜場。”
“諾!”
魏同領命離開,魏悅回到席間,剛剛落座,就對上魏尚疑問的眼神。魏悅輕輕搖頭,魏尚明瞭其意,暫將疑惑壓下,繼續招待來人。
夜色漸深,宴席散去,長安來使被送至偏室休息。魏悅隨魏尚走進書房,將魏同送來的木牘送上。
看到殘留的粘土,魏尚眼神一凝,細看其中內容,神情變得越來越嚴肅。
“秦匠?事情確實?”
“阿翁,阿多向來謹慎,必親眼所見,方會送來這封書信。”魏悅道。
始皇橫掃八荒六-合,秦軍之強天下聞名。
距秦滅不過幾十載,秦弩的製法卻已經失傳。
諷刺的是,在戰國時期,弓-弩最強的不是秦,而是韓。史有載,天下之強弓勁弩皆從韓出,遠者括蔽洞胸,近者鏑弇心。
韓為七雄之一,實力絕對不弱。可惜國土有限,地理位置又實在不好,被秦、楚、魏、齊包圍,群雄環伺,輪番毆打,強盛終不能持久。在秦始皇開啟霸業之時,更被強橫的秦軍碾壓,最先亡於始皇帝劍下。
據趙嘉信中所寫,兩名匠人祖上為秦國隸臣妾,又為秦王修造陵墓,如非是本國犯罪之人,最大可能就是被抓捕的戰俘。能有這般精湛的手藝,為韓匠的可能不小。
然今六國已亡,秦國亦滅,追根溯源實無必要。對魏尚和魏悅來說,製出能連發的強弩,方為重中之重。
“此事宜早不宜遲。”魏尚放下木牘,正色道,“明日開城門,你即往沙陵縣,將此二人帶往城內,交給王主簿。”
“諾!”
“阿多那裡,”魏尚頓了頓,道,“開庫房,取三車絹,銅錢太重,取一箱金。”
“明日一同帶去?”
“我會另外安排。”魏尚搖頭,沉聲道,“天子允羌部歸降,建要塞需得抓緊。制弩之事能成,我當寫成奏疏,同水泥一併上報長安。奏疏遞上,阿多之名必再聞朝堂。這其中的關竅,你明日見到阿多,仔細說給他聽。”
魏悅頷首,眼前閃過趙嘉擦去畫在地上的馬鞍馬鐙,請掩去他名的情形,不由得輕聲嘆息。
有些事不是想躲就能躲。
從知曉趙嘉的決心時起,他就十分清楚,這一天早晚會來。
在雲中郡,他尚能護住趙嘉。一旦走出雲中,他想要繼續護住年少時抱在懷裡的娃娃,再不是那麼容易。
忠僕點燃新燈,室內亮如白晝。
魏尚和魏悅談至深夜,直至天邊擦亮,泛起魚肚白,魏尚才現出些許睏倦。魏悅來不及休息,用冷水洗漱,打起精神,召魏武及數名護衛,策馬飛馳出城。
畜場中,趙嘉睡了個好覺,一夜無夢到天明。
春耕臨近,兩個村寨的人都行動起來,除了青壯和健婦,老人和半大的孩子都扛起農具下田。
耕田是大事,制水泥和燒磚的人手大批縮減,加上原料不足,依趙嘉的估算,搭成新圈,再起兩間磚房,石膏就會耗盡。
好在郡中已知曉水泥的製法,建要塞的速度勢必會加快。劃定的草場設下屏障,能最大限度擋住匈奴。
攔住北邊的鐵蹄,邊郡的春耕能夠安穩,於趙嘉而言,制水泥的目的就算完成大半。
接下來,如果能請魏悅幫忙,多儲備一些石膏,就能著手加固村寨的土垣,進一步平整從畜場通往村寨的道路。
必要的話,還可以用水泥和青磚代替石頭壘起田封。這樣的田封,哪怕把上邊的磚頭撬走,下邊也會殘留水泥澆灌的痕跡。甭管是誰,再別想以此來尋麻煩。
“郎君起了?”孫媼抬著一筐蒸餅,正朝匠人幹活的磚窯走去。
衛青和阿稚將拖車的繩子綁在身上,比賽一般向前飛跑。車上的草料高過他們頭頂,中間還壓著豆餅,難為他們健步如飛,一路拖著向前跑。
看了一會,趙嘉突然“咦”了一聲,叫住正奔向羊圈的孩童。
“阿青,阿稚,過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