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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
審-訊結束,兩人被帶出刑房,對面關入囚室。
待獄卒腳步聲遠去,須卜勇睜開雙眼,目光刺向須卜力,沙啞道:“看見了嗎?我們殺了太多漢人,他們不會接受我們歸降。我們最好的下場就是戰死在馬上!”
須卜力避開須卜勇的視線,突然又轉回來,雙手抓住囚室的木欄,表情扭曲道:“我不想死!我會活下去,我要歸降漢朝,我為漢朝大軍引路,帶他們進草原!”
“你敢?!”
須卜勇勃然大怒,想要衝過來,卻無法-撞-開囚室的欄杆。因為他的動作太大,身上的傷口盡數崩裂,又開始流血。
見到這幅情形,須卜力的表情更加扭曲,發出一陣滲人的笑聲。
“你為爭奪首領之位,將我父砍死在帳中,我母被你搶走,不是我年紀小,像犬一樣蜷伏在你腳下,你會放過我?”
“我父在時,部落何等強盛。不是我父,部落哪來偌大草場,哪來數十萬牛羊,哪來放牧的奴隸?!”
“結果我父遇難,曾受他恩惠的人全都袖手旁觀,甚至落井下石!”
“忘恩負義,全都該死!”
“我不能搶回部落,那就讓它滅亡!”
須卜力的笑容變得瘋狂,聲音像是刀石劃過,令人毛骨悚然。
“漢朝很強,強到可以擊敗王庭四角。反正都是為犬,我寧願對強者搖尾乞憐!只要留我性命,我會做漢人手裡的惡犬,為他們撲咬所有敵人!”
兩人爭吵聲不小,傳過走廊,盡數落入獄吏耳中。
周決曹得報,僅是嗤笑一聲。正要丟開不管,心思忽又一轉,命人給兩人送去清水,再給須卜力一塊蒸餅。
“暫時別讓他死了。”
“諾!”
須卜勇叔侄的供詞呈至魏尚面前,很快就被進一步整理,摘取內容進行抄錄。
關於左賢王麾下騎兵和部落的資料,郡中大佬近乎人手一份。結合斥候送回的情報,於單的老底不說被全部摸清,也被摸得七七八八。再次兵鋒相對,漢軍可以從容佈置排程,佔據更大優勢。
遺憾的是,須卜氏世代依附左賢王,對右賢王、右谷蠡王和左谷蠡王的瞭解浮於表面,能問出的情報不多。不過有了左賢王的情報,集合多年和匈奴交戰的經驗,多少也能推斷出兩三成。
“阿翁,草原天災更甚雲中,各部定然缺糧。此時遇到商隊,縱有戒備亦會相迎,實為刺探情報良機。”
匈奴退兵之後,胡市開始重建,邊界守軍進行排程,雲中騎調入郡城休整。
魏悅隨軍留在城內,被魏太守抓壯丁,每日埋首政務,一人做三四人的工作。難為竟能留有餘力,不似其他郡官一般,眼底掛著黑圈,走路都在打飄。
“商隊?”魏尚放下竹簡,思量片刻,頷首道,“此事可行,你來安排。”
“阿翁,此事該交王主簿和周決曹。”魏悅笑容不變,對於增加同僚的工作量,半點不覺得虧心。
“郡內另有他事,他二人暫時脫不開身。”魏太守又展開一冊竹簡,提筆落下兩行字。見魏悅還想再說,補充一句:“忙不過來,讓阿多幫你。”
“阿多還在養傷。”魏悅面露無奈。
“動筆應當無妨。”魏尚停下筆,眉心微皺,“戰報送抵長安,天子或將下令徵召。我本想讓王主簿教他,奈何諸事繁雜。”
聽到魏尚之言,魏悅沉默下來。
“阿多固然聰慧,於政務實無經驗,對長安也知之甚少。日前桃侯送來書信,灌夫已不足為懼,然朝中波雲詭譎,總是小心為上,有備無患才好。”
趙氏父子兩代為魏太守賓客,在他人眼中,早就打上魏尚標籤。對趙嘉來說,這是好事也是險事。
好處在於,同魏尚交好的朝中大佬早知他名,即使不刻意照顧,也會釋放出一定善意。險處則是魏尚的政敵恐會加以為難,有齟齬的貴人怕會恨屋及烏,說不準就要給他使絆子下套。
“阿翁放心,我會教阿多留心。”魏悅道。
“善。”魏尚含笑點頭,隨手將桌上的簡牘分出一半,推到魏悅跟前。意思很明白,既然還有餘力,這些就代他處理了吧。
這些簡牘本該交給五官掾,奈何其本人在同匈奴交鋒時負傷,戰後又帶傷上崗,連續幾天沒閤眼,站著都能睡著。為避免下屬過勞死,魏太守就只能壓榨自己的侄子。
總之四個字:能者多勞。
魏悅頓感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