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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錯過說話時機。
宦者恰在此時傳景帝口諭,皇后及諸嬪妃各自歸殿,無召不可至。陽信公主還平陽侯府,三公主往長樂宮陪伴太后。
此諭一出,程姬和賈夫人等立刻行禮退下,離開之前,看向王皇后的目光頗具意味。
“母后,父皇為何?”陽信公主臉色發白,不忿退去,心中惴惴不安。
王皇后沒出聲,力持鎮定,轉身返回椒房殿。三公主在殿前同母親和長姊分開,遵旨意前往長樂宮。
待回到椒房殿,殿門合攏,王皇后終於堅持不住,渾身脫力,雙腿虛軟,當場癱坐在地。
“母后,你怎麼了?”陽信大驚失色,親自上前攙扶。結果卻被揮開,沒站穩,後退兩步坐到地上。
沒理會陽信吃驚的神情,王皇后攥緊袖擺,口中不斷低喃:“不會的,天子不會的,一定不會!”
景帝和劉徹的態度讓她恐懼。
她想到一種可能:殉葬!
自高祖開國以來,尚未有皇后殉的先例,可在薄氏之前,也沒有被廢的皇后!
王娡很不安,唯一的念頭就是找家人商量。
奈何王信封侯以來,入宮的次數屈指可數,有召也會不至。田蚡無官無爵,天子又下令閉宮,想進都進不來!
越想越是恐懼,王皇后猶如驚弓之鳥,命宦者宮人嚴守殿門,非必要絕不出椒房殿一步。
之前她盼著景帝召見,現如今卻是怕被召見。唯恐見面之後,景帝會賜她一碗湯藥,讓她陪葬陵中。
王娡惶恐不安,陽信公主也被影響,離宮返回平陽侯府,主動放下身段,開始親近曹時,希望能知曉劉徹的態度。
說起來可笑,她是太子親姊,卻要透過一個臣子知曉弟弟的動向。
陽信本就是驕縱的性子,又無竇太后一般的長者教導,出發點還帶著私念,結果非但沒能挽回夫妻之情,反而弄巧成拙,將曹時進一步推遠。
在王娡的惶恐和陽信的憤怒中,時間來到正月甲寅,朝臣奉召入宮,共與太子冠禮。
皇太子成婚加冠,意味真正-成-人。
看著身著袞服,頭戴冕冠的劉徹,景帝的目光中透出欣慰,蒼白的臉上現出笑容。
“禮!”
樂聲中,禮官的聲音從殿前傳出,尾音悠長,隨風飄遠。
在為太子加冠六日後,漢景帝劉啟駕崩未央宮。
同月,劉徹繼皇帝位,尊竇太后為太皇太后,王皇后為皇太后,立太子妃陳嬌為皇后。
次月,景帝入葬陽陵。
王娡擺脫陪葬陰影,終於登上夢寐以求的太后寶座。因竇太后尚在,行事仍有幾分顧忌,只是壯大家族之心再也抑制不住,幾次三番找上劉徹,要為兩個弟弟封爵。
“封爵?朕的舅父已為蓋侯。”劉徹年已十五,經歷喪父之痛,青澀盡數退去,整個人如寶劍出鞘,鋒芒難掩,銳利迫人。
“我說的是田氏。”王太后不打算讓步。
太子繼位,封母族不是理所應當?
想當年竇太后入主長樂宮,兄弟不也盡數得封?
劉徹沒說話,僅是靜靜地看著王太后。在後者心生不耐,正要出言時,突然站起身,道:“母后怕是不知,父皇臨終前有旨,田氏兄弟無戰功,不得封。”
“什麼?”王太后愣在當場。
戰功?
“非劉氏不為王,無戰功不為侯。”劉徹單手按住佩劍,背對殿門,沉聲道,“蓋侯得封已是破例,田氏如想得爵,就去戰場上獲取吧。”
說罷,也不理會王皇后的憤怒,轉身走出殿門。
目送劉徹的背影消失在門後,王太后僵硬片刻,突然站起身,扯散垂掛的絹帛,雙臂用力,玉雕的屏風被推倒,當場碎裂在地。
讓王太后憤怒的事不僅於此。
劉徹拒絕給田蚡和田勝封侯,更下令宮內,無官無爵者,無天子及太皇太后召不得入宮內。這就意味著,如果王娡要見田蚡,必須告知劉徹,或者請示太皇太后。
更糟糕的是,田蚡被人舉發,在天子喪期內飲酒,證據確鑿,被抓進中尉府。
就常理而言,田蚡是一白身,犯罪也不歸中尉管。可誰讓他是太后的同母弟,身為外戚,哪怕身無官職又沒有爵位,中尉府也是照抓不誤。
中尉寧成上任以來,一直都在摩拳擦掌,等待立威的機會。
田蚡落到他手裡,勢必會成為殺雞儆猴的範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