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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代郡時忙著趕路,除了躲避風雪,眾人睡覺在車上,吃飯在馬上,非必要,途中不做停留。
車中有匠人制的炭爐,可以燒熱水、煮高湯。
眾人雖是一路疾行,吃得並不差。尤其是躺在車裡的斥候,退燒之後,傷勢恢復得極快,不過五日就能騎馬,半點不見之前倒在雪地、氣息微弱的樣子。
沒在代郡久留,自然沒有在當地市貨。
抵達上谷郡後,時間還算充裕,趙嘉調整行程,決定在沮陽停留三日,於城內市貨,並攜魏尚手書拜會上谷太守。
魏太守和上谷太守有親戚關係,魏大公子的髮妻即是上谷太守的從女。
魏大公子戰死沙場,身後未能留下一子。妻子在三年後改嫁,兩家的關係卻並未疏遠。當年想召魏悅做女婿的,上谷太守就是其中之一。
趙嘉這次往漁陽,正好途經上谷,魏太守寫成書信,叮囑他往沮陽拜會。畢竟上谷和漁陽緊挨著,萬一出現什麼狀況,憑兩家的關係,上谷太守也會對趙嘉照拂幾分。
不巧的是,上谷太守不知趙嘉到來,數日前出發巡視邊防,並不在治所。
沒見到正主,趙嘉有些遺憾,留下魏太守的書信和提前備好的精鹽,即往市中同眾人匯合。
彼時,車隊已經被人群圍滿,裡三層外三層,幾乎沒有下腳的地方。
精鹽價高,架不住市中有不少南北來的大商,各個財大氣粗。看到雪白的精鹽,知曉鹽中沒有雜質,也沒有苦澀的味道,都想將貨物拿下,你爭我搶,不惜開口競價。
最後,是幾名大月氏人拔得頭籌。只是鹽價被叫得太高,他們僅拿下一半,餘下的被其他商人瓜分。
物以稀為貴。
價格再高,運送到他處市賣,至少能再翻一番,這筆生意絕對不虧。
精鹽之外,隊伍中的口糧也被盯上。
午時過後,市貨的人少了些,趙信、趙破奴從車上搬下銅爐,衛青燒開熱水,投入凝固的高湯塊。湯燒開,將炸過的麵餅投入其中,再加大把的乾菜,切成片的肉乾,立時香味撲鼻。
老兵、更卒和健僕輪換用飯,每人捧著一隻木碗,抓著筷子,三兩口一碗麵下肚,再去盛上一碗,多加湯,撕開烤餅泡在裡面,再夾一筷子葵菹,半勺帶辛味的漿,單是賣相就讓周圍的人抻長脖子,再聞到香味,更是止不住口水分泌,垂涎欲滴。
趙破奴、趙信和衛青守著爐子,各自端著一碗麵,嚥下幾口熱湯,身體都暖和起來。
有商人試著詢問,這種麵食是否市賣,得到的自然是否定答案。
“不市!”
趙嘉準備的口糧不少,按正常情況估算,不到百人的隊伍,來回綽綽有餘。
奈何食物太好也成問題。
隊伍中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是大肚漢,飯量委實驚人。迄今為止,帶來的伊麵已經吃完一半,這還沒到漁陽郡!
口糧緊張,自己吃尚不夠,哪裡會向外市。
於是乎,車隊眾人捧著大碗,或站或蹲,吃得異常滿足。旁人就只能站著聞香味,想吃沒門。
有人發現這種麵食肖似踅面,回去命僕婦試做。可成品出鍋,無論如何做不出這種香味。沒滋沒味的吃下幾口面,更是牽腸掛肚。隔日再去,發現隊伍中又熬煮鴨湯,用烤餅夾著葵菹和肉片,甚至還有裝在罐子裡的野果。
即便是南來的大商,看到這一幕,都不免開始懷疑人生。
和這些軍伍相比,自己吃的算啥?
食不厭精膾不厭細?
簡直是笑話!
在沮陽停留三日,隊伍繼續出發。
讓趙嘉沒想到的是,眾人離開後,讓當地人念念不忘的竟然不是雪白的精鹽,而是隊伍中的伙食。
特別是高湯煮出伊麵,不少人都在唸叨,甚至帶動城內的食肆生意。
無論大賈還是小商,凡是做食肆生意,陸陸續續都開始製作湯餅踅面,有的也用肉湯,味道相當不錯,店中日日坐滿,生意堪稱火爆。
聽人提到此事,趙嘉沉默許久,最後只能仰起頭,感嘆一句:對美食的追求,當真是自古以來。
離開上谷郡後,隊伍進入漁陽。
兩地相隔不遠,習俗風貌都有類似,邊民的生計卻有不同。
上谷百姓以農耕、放牧和織布為業,家中無田多為傭耕,要麼就趁農閒找些雜活。漁陽百姓家中有田種田,無田的話,少部分做傭耕,更多是到鹽場做鹽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