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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青姿與先生李子鴻之間的緊張談話,因著師兄沈容的突然闖入得到了緩解。
眼見著二人鬧起了矛盾,他倒是當起了和事佬。
一面勸李子鴻消氣,讓他先去喝喝好茶一會再回來;一面則是帶著心情略顯鬱悶的顧青姿出了閣樓,美其名曰透透氣。
李子鴻走的時候步履匆匆,背影透著幾分憤怒,嘴裡頭連道著幾句氣死我了。
沈容回頭便雲淡風輕地解釋了兩句,“你不要往心裡去,先生什麼都好,就是喜歡鑽牛角尖,一會自己就想開了。”
顧青姿點了點頭。
二人也沒走遠,回了之前沈容垂釣的地方。
湖不大,湖面上則臥著睡蓮,十來片的蓮葉一面連著一面,竟給遮去了一小半的地方。
與其說是湖,還不如叫清池比較恰當,小巧得緊。
裡頭的錦鯉卻是一群群的,『色』澤鮮豔,看起來似乎要比素日裡看到的要出彩不少;這會兒大魚帶著小魚,小魚逐著大魚,異常歡快。
顧青姿不禁多看了兩眼。
沈容把魚竿遞給她,“呶,釣魚能使人心平氣和下來,你不如也來試試。”又指了指藏在蓮葉底下的一位大錦鯉,“這片水裡也就那條長得最肥大了,你若是能把它釣上來,我們便吃得上香噴噴的烤魚了。”
顧青姿隨之望了望,面上略帶遲疑,“唔,錦鯉向來是作觀賞之用的,把它吃了似乎不大好吧?”又想起還在炸『毛』的先生,瞬間消了這個念頭,甚至還苦口婆心回勸他,“師兄,我們還是別再惹先生生氣了吧?這裡的湖水透澄乾淨,大小錦鯉都長得十分好,就連浮在上頭的蓮葉都看得出來是有人精心呵護著的,想來先生很是看重這口湖。我們若是動了那尾大錦鯉,估『摸』著會被先生掃地出門的。”
沈容想了想,附和道:“你說得倒是有些道理。”
他扭過頭來,深沉把她望了望,“……那大錦鯉就不吃了,我們吃兩條小的吧。”
顧青姿:“……”
她還以為自家師兄把她的話聽了進去。
二人沒再繼續錦鯉的話題,見自家師兄上了魚餌,又用力給甩進湖裡,正正經經釣起魚來,她也有樣學樣。
身側那人卻似漫不經心開了口,“今日怎麼會與先生鬧起矛盾來了?若是有什麼苦惱,你不妨說出來聽聽,如有必要,我幫你勸服先生。”
顧青姿兩隻眸子都亮了起來,“真的?師兄能勸得動先生?那敢情好!”
她如今最棘手的事便是要如何說服先生了,師兄的這句話,無異於雪中送炭。
她很高興,忙不迭道:“師兄若是能幫了我這個忙,當真是感激不盡。我欠了您一個人情,以後若是我能幫得上的地方,一定盡力而為。”
沈容維持著持杆釣魚的姿態,眼神清清淡淡落在了她的身上,他扯了道笑痕,“嗯,我記著了,你可別食言。”
顧青姿點了點頭,雖覺得師兄的反應與想象中的劈頭先是一番推辭不大一樣,可如此自然不做作的風格,也省去了相互客氣的步驟。
知道先生那邊並不是沒半點法子之後,顧青姿的心情好了不少。
她稍稍組織了下語言,便換了種委婉的方式把她的現狀給說了說,“……師兄想來也知道了我的身份及之前的情況,再加上後宮一向事多,並不是我規規矩矩安安分分不去惹麻煩便能安好的。前些年我腦子不大好,幾乎是辨不了是非;如今好全了之後,記得有那麼幾個人把我整得極慘,甚至還想繼續刁難。您說,這些總要解決的吧?與其處於被動日日擔心何時會有壞事發生在自己身上,還不如空出點時間來把她們給收拾了。可這種事吧,當面跟先生說了也不大好;不說吧,先生又理解不來,認定是我要偷懶沒上進心,著實也是不知要如何兩全。”
顧青姿哀嘆了一聲。
一旁的沈容依然是一副榮辱不驚的模樣,“我懂。”
頓了一頓,維持著挺直腰背手持魚竿專心致志的姿態繼續說,“你做得對,天底下自沒有白白捱了欺負的道理,一會回去我幫你勸先生他老人家。”
顧青姿又是一頓感謝,倒是沒想到師兄如此就信服了她,導致她心頭的許多解釋都沒機會說出口。
她瞅著他精緻分明的側臉,到底起了幾分好奇。
……她這個師兄到底是何方神聖?
不過聽了她的三言兩語,便決定幫她了,難道不怕她說的這些都只是藉口?
如此輕易就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