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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擺攤問卦
今夜無聲,家家蕭管,當頭一輪明月,飛彩凝輝,吞了滿天星光。
今夜偏知春氣暖,蟲聲新透綠窗紗。
或許只有在古代在這麼純淨的夜裡才有詩人能作出如此應景的詩句來。
夏商在小草屋的門口望著皎月,聽著夜風跟自己低語。他身後的一屋女人正在架床鋪墊,無聲無息地忙碌著。
這一刻,一切都太沉寂了,將夏商的思緒一步步牽引到了另一個時空,腦海中出現了一個又一個熟悉而又遙遠的面孔。
一晃眼,來到這個新世界已經半月了。這半月的生活說來真實卻又虛幻,種種新奇的人和新奇的事接踵而至,讓夏商沒時間多思考,多追憶。
現在,當一切慢下來,夏商終於有時間平靜下來想想了。
這是一個穿越者必須經歷的過程,他不是要抓著上一世的記憶不放,而是要好好的跟上一世道別。
忘掉一切,不再回頭。
珍惜現在。
秦懷柔無聲無息地站在夏商身後許久了,本欲讓他進屋歇息,卻見相公神色有些奇怪,便在後面默默地候著。
前些天假上吊鬧了大笑話,但秦懷柔感覺相公對自己的態度有了很大的轉變。今日更是主動告知自己那一萬兩黃金的由來,更說了好些讓人意想不到的話。
兩頂帽子便換來了一萬兩黃金,說來恐怕不會有人相信。
但自己相公真的就辦到了。
看著相公的背影,秦懷柔頭一次覺得相公變得陌生,實在是不能將現在的他和那個紈絝聯絡起來。
對過去做一次無聲的告別後,夏商的古時生活正在趨於平靜。
每日都是往賽府教書,黃昏歸家,守著幾個小工修補宅子,生活倒也輕鬆愜意,只是銀子越發吃緊。
家裡的建材已經用完,需要補原材料,工錢也得重新開,細細一算需得再添七八兩銀子。寫書計劃正在進行,還不是收益的時候,若要強行改變營銷方案又怕出現什麼意想不到的紕漏,導致賺得不夠多,那就得不償失了。
秦懷柔也知道家中難處,再次提議先把自己的耳環典當出去,或者去孃家借一點兒救急。
夏商哪能同意?
實在沒有直接賺錢的門路下,夏商想幹脆替人算命得了。
正好昨日賽江南說有好友相邀遊玩,不用夏商去賽府教學,便拿著一套桌椅,支了一帆白褂,大搖大擺地往揚州城去了。
算命先生這行當由來已久,揚州城內以算命為生的道士不在少數。
算命又分兩種,一為遊算,一為送掛。
遊算便是一人一旗遊街躥巷的那種,見到一人面色不好便會主動上前一本正經地告訴對方:“施主,貧道觀你面色不善,氣血不暢,印堂發黑,不日會有血光之災。”
遊算多為急缺錢財,且學藝不精者,因其行蹤飄忽不定,縱使算錯也不怕求測人上門找麻煩。
而送掛正巧相反,需找一固定位置,擺好攤位,插上測旗,待求測者主動上前求問。這種方式,測算不收錢,若求測者覺得先生算得準,想要消災解難或者進一步瞭解,再行收費。
送掛收費偏高,卻對算命先生要求極高,若非十分把握,萬不可隨口胡言。若是除了紕漏,求測者追責上門,告上衙門,便是一樁怪力亂神之罪。
夏商今日的行頭自然是要擺攤送掛的。
因為初來乍到,夏商也不知擺在哪兒合適,便選了一處同行較多的街巷。
也是巧合,夏商選定的位置距離庸王府不遠,也就一個轉角的距離。
以前庸王府叫梅園,梅園之外便是梅花街,本是一片清冷少人之地,卻因庸王駕臨把這片區域變得熱鬧的很多,總有達官貴人來庸王府獻殷勤。算命先生也抓住這個機會把攤位挪到了庸王府不遠,因為這裡往來的有錢人多,測算價錢自然也高的起來。
夏商拿著桌椅從城口一路行來也有些累了,看見前方有一香檀樹,便在樹下插下測算招牌。插好旗,接著就是擺好桌椅,然後就可待客上門了。
同街不遠,也有兩家測算攤位遙遙相望,主持的先生各個都一身花白又身著道袍,坦然自若,一派仙風道骨之相。
招牌上的字也獨領風騷。
一者寫道:“求福求禍求所不明,通天通地通曉古今。”
二者又寫道:“上聞玄陰八卦獨生門,下識菩提借道渡人間。”
夏商的攤子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