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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宮。 靖寧帝最近心神不寧，夜裡都睡不好覺。 年前，四王八公齊聚一堂，為賈家孫兒媳婦秦氏送殯，讓靖寧帝驚出一身冷汗。 所謂四王八公，乃開國初期，跟隨本朝太宗皇帝，打天下的一群勳貴統稱。 其中，以四大異姓王為主，分別是東平、西寧、北靜、南安四家王府。 後邊有八家權勢較為顯赫的國公府，賈家一門雙國公，在其中尤為顯眼。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皇親國戚，侯府、伯府、將軍府等等，只要是開國一脈的勳貴人家，都可以說是四王八公集團中的一員。 最開始，這個名頭只是有人為了方便統稱這些開國元勳起的這麼一個名號。 其實各家也只算是有來往，其中還存在一些競爭的利益對立關係，關係並不緊密。 但隨著時間推移，老舊勳貴們逐漸落寞，文官集團，以及新的勳貴逐漸出現，取代了開國一脈勳貴們在朝中的地位。 於是乎，這些老舊勳貴開始抱團取暖，互相依存，維持自己本該有的利益。 到靖寧帝登基，四王八公已經緊密聯絡了，因為舊太子謀反一案，四王八公也不得不向太上皇靠攏。 靖寧帝做為新登基的皇帝，不說培植自己的勢力，至少也不會啟用老舊勳貴一派，如果這麼做了，和主動綁住自己手腳沒什麼分別。 因此，老舊一派的勳貴，一直是靖寧帝想要打壓的目標。 就如將王子騰調離京營，就是他的具體行動之一。 而四王八公也察覺到了靖寧帝的意圖，知道在這麼下去，大家恐怕都要徹底被邊緣化不可。 於是，在年前秦可卿的殯禮上，四王八公的勳貴們，集體出席，明著是為捧賈家的場，其實就是在外界傳達一些資訊。 他們這些人家，可都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同時，四王八公聚在一起，足夠能夠影響到軍中的勢力了。 雖然像賈家這般，已經在軍中沒了實權，但香火情還在，這些老舊勳貴聚在一起，可以影響很多的。 靖寧帝睡不著，只能起身來，外頭的太監見了，忙上前來伺候，又勸諫道： “皇上，保重龍體啊。” 靖寧帝滿臉陰沉： “朕明白，都退下，將夏守忠給朕叫來！” 太監們不敢遲疑，立馬去叫夏守忠。 很快，夏守忠就急匆匆來了，看他衣服釦子都還沒扣好，就知道他是聽到召喚，就立馬從床上起來的。 “皇上，您又睡不著了？” “是啊，朕一想到北靜郡王等人，就寢食難安。” 聽靖寧帝這般說，夏守忠只得輕言勸慰。 靖寧帝聽了不僅沒安心，反而不滿擺手： “夠了，不用說了，朕聽得耳朵都快起繭了，說再多也沒用，得想辦法分化他們才行。” 說到分化，靖寧帝突然想到賈環來，他此前可想過的，利用賈環來讓賈家內部分裂。 想到這裡，靖寧帝不滿問了一句： “賈環呢？還在南邊麼？” 夏守忠聽他突然問道了賈環，一時愣住了，半晌才告罪： “皇上恕罪，老奴明日就派人去道籙司問問清楚。” 靖寧帝皺眉： “既然南邊大妖都已經被誅殺了，他一直留在南邊做什麼，老貨，明日你親自去一趟道籙司，就說朕的口諭，讓賈環快些回來！” 夏守忠不敢遲疑，恭敬應下，心裡則想著，靖寧帝還真是‘重視’賈環啊，竟然惦記著讓他快些回京來。 要知道賈環不過六品的道官而已，滿朝朱紫，能被靖寧帝記住的也沒多少，夏守忠不由想著，這算不算‘簡在帝心’呢？ 靖寧帝在殿內來回走動了一下後，突然想到了什麼，看著夏守忠問道： “朕記得，賈家有一個女兒在後宮任女史吧？” 夏守忠又愣住了，片刻才弓腰慚愧回道： “回皇上，老奴該死，並不知這件事，這就著人讓人去查。” 說話間，夏守忠想著，此後還是多多關心一下賈家的事情為好，免得靖寧帝問起，自己一問三不知。 其實也怪不得夏守忠不知，作為靖寧帝身邊的貼身大太監，要記的事情實在太多，不可能記得那麼多的邊角料。 靖寧帝皺眉： “朕記得是有這麼一個人送進宮內的，你趕緊去查一下，倘若真有，立馬讓敬事房安排一下，朕要她侍奉！” 夏守忠聽後，滿臉堆笑： “皇上，您終於想著納嬪妃了？太好了。” 靖寧帝見他沒明白自己的心思，冷哼： “蠢貨，你覺得朕現在有那種心思嗎？！” 夏守忠笑容霎時凝固，愕然地看著他。 腦中念想飛速運轉，很快就明白了靖寧帝的意思： “皇上，您是想借賈家女兒抬高賈家的身份？” 靖寧帝眼底閃過陰鷙： “四王八公想要抱在一起，向朕施壓，那朕就偏不讓他們如意！” 夏守忠聽了，心道果然如自己猜想的一樣，如果借賈家女兒抬高賈家的身份，四王八公的其他人家見了，肯定不滿啊。 憑什麼賈家的女兒就可以得到身份抬高，是不是賈家向靖寧帝投誠了？ 如此一來，就可以讓他們內部先形成猜疑，再慢慢分化，逐個擊破。 沉默片刻，夏守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