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壯,法術又比我高了許多,我被他攔腰抱起,頭腦發暈,等明白過來,已經被輕放在了床上。
他將雲被拖了過來替我蓋好,我咬牙狠狠瞪了他一眼,見他不為所動,只覺辛酸苦楚無處去訴,怒火滔天,伸出拳頭去在他胸口狠狠捶了幾下,猶不解恨,再要捶時,目中已是滴下淚來,眼前水霧瀰漫,只隱約瞧見他一張含笑的臉。
這條龍大約是腦子壞了,健忘也就罷了,如今居然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只端著張無賴的笑臉,約莫是在外哄得那些仙子們開心了,將這些手段拿來用在我身上。
我一邊流淚一邊憤憤不平的暗忖,其中幽怨曲折,連自己也生出心驚的感覺來,簡直便是凡間那些怨婦一般。
霍然起身,胸口巨痛,我捂了胸口又狠狠推了他一把,喝道:“龍三殿下貴足踏賤地,跑來我這信芳院作甚?”
他四下裡瞧了一回,轉頭極是無辜道:“聞聽這信芳院乃是當今天后在做太子側妃之時的居處,太子殿下給了你來住,可謂含意深遠啊。”
“就算與了我住,與你有何干系?”我口不擇言,一句還不解恨,緊跟著又來了一句:“反正又不是你東海龍宮太子妃的居處,難道還指望著你來開口不成?”
他面上笑意越發深遠,一手拉了我一手拿了床邊的帕子來替我拭淚:“你我幾千年相交一場,又頂著小舅舅這個名號,小青鸞的姻緣小舅舅操心一回,不該麼?”
他不提“小舅舅”這稱呼我還沒覺出異樣來,一提我反倒更覺出無限委曲來。這條龍體內的魂魄與孃親有一段淵源,肉身與我也算有幾千年交情,如今更被月老拴了一條不靠譜的姻緣線,也不知是這條線做怪還是我心中已將他當作了依靠,許是已經有了期許,在雀羅殿被他一通話鬱結在心,此時又見他拿出小舅舅的款兒來,心中更是冰寒徹骨。
當年初遇,我懵懂無知,對這條傻龍心動也就罷了,好不容易經過幾千年的試煉,總算是將前情忘卻。但心中此刻湧起的巨大恐慌卻教我一時心潮起伏,莫非因著這條紅線,我已對他在不知不覺間情根深種?
因此他開口恭喜我與太子殿下的婚事,我便滿心的不是滋味?
他拿腔拿調作小舅舅的樣兒來關心我,我竟不能接受,恨不得將他打一頓才解恨?
不,即使打了他也不能解恨。我只恨——只恨他這般的虛情假意與我敷衍,不肯對我說一句真心話。不肯開口道一句:青兒,我心裡中意你。
又或者,這只是我的一廂情願?
我呆呆瞧著他,鳳目輕波,眉鬢鴉青,天生一張笑模樣,玉帶錦衫,金冠束髮,正是溫潤佳公子。與他相對愈久便愈忘記了他的清雋,只記得他的諸多小毛病。
他健忘,油嘴滑舌,有時候卻冷如冰霜,被老糊塗的月老拴了條紅線與我。但是,每次想起這些時,我總不免會想起另外一些。
東海初遇,後來的幾千年相伴,女床山的誓死相隨,珊瑚城的無奈別離,到如今在不覺間我竟然已經將他當作了可以倚靠的親人,心中不覺升起貪念來,想要得到更多他的溫柔相伴,細心呵護,誓死相從。
我……我……我緊握了自己的雙手,只覺心中茫然恐慌,後背冰涼,竟然已經冒出了一層冷汗,打溼了底衣。
如若他不中意我,卻教我如何是好?
從前我孤苦無依,笑對冷言冷語,早已習慣了一肩風雨,獨自承擔。如今依靠已成了習慣,遇事總有他全力護佑,再教我從他翼下脫身而去,竟生出心痛難捨之意來。
許是他見我這般呆模樣,竟然也是斂了笑意,靜靜瞧著我,伸出手來,緩緩將我面上淚滴拭得乾淨,一點一點,極是輕柔。
我不知哪裡生出來的一股勇氣,忽然想自私的握緊了這縷溫柔,不再放手。哪怕他有諸多毛病,我也早已習慣。趁著他收回手之勢,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哆哆嗦嗦開口道:“我……我不要你做我的小舅舅。”
他目中詫異之色一閃而過,我心中忽然大定,剩下的話順理成章滔滔而出:“你身體之內這縷魂魄雖然與我孃親有故舊之義,但這身體卻是東三太子,因此你不必拿小舅舅來壓我。”
他微微一笑,柔聲道:“我何時拿這小舅舅的名號來壓你了?”
我倔犟的牢牢盯著他的鳳目,那裡印出一張蒼白的臉,但雙目泛光,嘴唇略微有些哆嗦,我終究還是太緊張,平生第一次生出這種貪念來,也不知該是不該。
“我不要你做我的小舅舅,我要你來做我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