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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交幾千年,只是關係略好些罷了。他雖跟鸞兒提過親,但父母之命,鸞兒好不容易才與爹爹在一起,親事自然想交由爹爹過過眼。”
他似全然不信,又似極為感慨,道:“鸞兒的親事……真的肯交由爹爹過過眼?”
我愕然道:“難道我阿修羅部沒有這慣例?我瞧著各族的婚事皆是父母之命,難道我族卻不同?”
他搖搖頭,只是嘆息道:“爹爹只是沒想到鸞兒肯將此事交由爹爹議謀。”
我拿左臉頰在他右面臉頰之上蹭了蹭,親暱道:“鸞兒只想博爹爹開懷一笑。再好的男子都比不上爹爹重要!”
爹爹面上笑意似辛酸似慰懷,笑著推我:“時間也不早了,近些日子就陪著離光太子四下裡轉轉;也好一盡地主之誼。”
我與離光在修羅城中轉悠了兩日,第三日上頭,恰逢丹朱與凌昌太子成親。我心中起了湊熱鬧的心思,便有些坐臥不寧。等到離光前來,我已經在修羅爹爹寢殿蒐羅了一壺酒,並兩碟糕點,若干為我準備的零嘴,偷偷塞進袍袖之中,見得他的身影,他還未在思篁殿外立得太久,我已興奮的跑了出來,打招呼:“離光,今日丹朱與凌昌大婚,不如我們也去瞧瞧熱鬧?”
他搖搖頭:“胡鬧!青兒,如今你已是修羅公主。修羅部與天界撕破了臉十幾萬年,若教天界的人認出你來,難道束手就擒?”
我邊拖著他往外走,邊替他分析:“天界娶新婦是何等的隆重,我豈能不去瞧一眼熱鬧?大不了離遠一點,瞧瞧送嫁的隊伍,沾沾喜氣總是好的。”
他被我拖得無可奈何,只得一路離了修羅城,浮出海面,坐在我騰起的雲頭之上向著丹穴山而去。
祥雲一點點靠近丹穴山,離光坐在雲頭之上瞧了一會,勸道:“青兒,我瞧著此處乃是丹穴山,若教你姨母發現了——咦,你瞧那九天之上是什麼?”
教我姨母發現了,她能奈我何?如今以我的仙力,她想要將我力劈掌下,卻已然不能夠。我回頭去瞧,不過是百鳥朝賀,仙姿妙影,皆在丹穴山上空盤桓不止,這光景丹朱生下來據說就發生過一次,早已不再新鮮。
但離光久居深海,能瞧見這種美景,也算不容易。
我坐在雲頭之上,掏出袖中酒壺,離光大睜了雙目,忍俊不禁:“青兒,你真是有備而來……準備的這般全乎,難道準備去踏青?”
我瞧著雲頭之下的鳳翼崖,青石蒼崖,古樹濃蔭,心中湧上一陣悵然,物換星移,非人力可阻,此後怕是我再無機會光臨此地。今日就權作與過去告別罷。
捏個訣,隨手變出兩杯子,一人倒了一杯,笑道:“今日丹朱出嫁,你我不能討一杯喜酒喝,這修羅城中的烈酒可還使得?”
離光唇角含笑,輕點了點頭,接過杯子一飲而盡,又瞧著我從懷中掏出兩包點心,終於禁不住大笑:“竟然是連點心也是備齊了的。還有什麼,快快擺出來吧,也省得我東猜西猜。”
我笑著一樣樣往外掏東西,一包話梅乾,一包瓜子,四個果子,兩碗甜品,三個桃子,蜜餞若干……越掏他眼睛睜得越大,到得後來簡直是捶地大笑:“青兒,你帶著這些東西來,可有不安好心麼?”簡直是上萬年裡首次瞧見他失態於斯。
我將這些東西一樣樣數過去:“只是些小吃食,又不是殺人的利器,不安什麼好心?”
他一手指著吃食,一手揉著肚子:“還說沒有不安好心,明明是坐在雲頭上,擺開了看戲的架勢。”
我拿起一塊蜜餞喂進口中,漫不經心道:“不過是出來散個心,想看戲也得有得看吶。”
雲頭緩緩而行,在我曾經生活過的方寸之地一掠而過,曾經的過去,我以為是骨血相連的親人,相親而不得,如今早已形同陌路。年少孩子時的屈辱,也如浮光掠影一般,終究被丟棄在時間的長河裡,不復記取,年光有限,浮生若夢。
憂喜交集
鳥族公主丹朱大婚,喜鵲全族出動,搭出一條通往天界的鵲橋來。百鳥送嫁,萬里飛行跋涉,綿延千里紅妝,姨母攜了丹朱的手,身後跟著近侍紅鶯,一步步登上這鵲橋,向著天界而去。
我與離光坐在雲頭之上,騰雲悄悄尾隨。今日天氣不甚明朗,雲朵陰翳,倒便宜了我兩個,將自己這駕雲藏在雲層之上,往下俯視這送嫁鵲橋,只覺有趣的緊。離光瞧了半晌,感嘆道:“鳥族僅此一位公主,婚事果然隆重。青兒可有豔羨?”
太子殿下雖然容貌出眾,地位尊崇,但……想起他未曾結親就想納側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