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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句丟人的話,陸謙在這一點上手腕是不如柴進的。他竟然是半點沒有發覺這種疏遠。直到這次彼此見面了,柴進頭頂的氣柱雖然沒紅色,可卻很淡,非常的淡。陸謙這才意識到了不同。
不過這種事兒卻也不需要說出來。
成人的世界就是這樣,哪怕只糊著一張輕輕一用力就可以捅破的薄紙,也比赤果果相對要好。
也所以,柴進是不會上山的。他只需要在柴皇城家中老老實實的養傷,等到戰後再將自己的叔叔下葬,也別去想著到東京城去告狀了。整件事就當什麼也沒發生。回到滄州去,繼續做自己譽滿河北的柴大官人即可。
反正天下人皆知道梁山泊打下了高唐州,卻沒一個人會認為梁山泊是為了柴進方打下州城的。
一切都是趕巧了,因緣際會。
陸謙只是承諾會把殷天賜交給柴進來處置,接下來的目光就全盯著城外的宋軍大營了。
他所等待的大風天氣也很快就來到。雖然那只是一陣惡風,到了日落時候就已經變緩,應了:惡風盡日沒之說。可這世間還有一句話:“日晚風和,明朝再多。”
這句話陸謙不知道,可樊瑞知道,那大刀聞達也是知道。
當晚就招手下統制官、指揮使等到大帳議事。此次關乎大軍存亡,聞達也不敢輕率決斷。
一干人神色多是惶恐,大名府處在河北腹地,百年來無兵仗聲響起。雖然大刀聞達和帳中不少人都是在北地邊境和西北軍陣中歷練出來的人物,但他們在大名府那繁華之地浸泡日久,骨頭也早已經軟了許多。
事實上那燕晟和商元雖然帶壞了五百馬軍,叫聞達氣惱不已。可是聞達能叫這二人先後統帶極其寶貴的馬軍,從某一方面也證明了這二人的能力。他們倆至少還是敢戰的。
這時候聞達很是懷念索超。那廝雖然性格急躁,不會做人,更不會做官。但這種粗漢最容易掌控,用來撞陣,正是合適。現下的局面,聞達就需要一個急先鋒來鼓舞士氣,打破大帳中的陰晦。
可惜,這座大帳中的統制官、指揮使有不少,一個個都比當初索超的正牌軍要大,卻沒一個有索超的莽撞和勇武的。相反,不少人神情忐忑,眼神左右飄忽不定。叫聞達看了就氣!
“日晚風和,明朝再多”的俗語,在座不少人都聽聞過。結合現下的情況,軍帳裡的氣氛更叫聞達暴怒。可他還要強壓下火氣。
但也由此改變了眾人商議的決意,只要乾坤獨斷,於在座諸將吩咐下去就是。
夜晚突襲而走是不可取的。所有人都知道眼前的大名府軍是一支怎麼拼湊來的軍隊,這樣的軍隊在黑暗中,那紀律性就能暴跌50%。梁山人馬只需幾聲吶喊,許就能叫整個軍隊崩潰。
所以,聞達盯上的是明日清晨。
“今夜各軍官回營便吩咐手下兵士做好準備,明日五更即造飯,天明就出發。各營結陣而出,千萬不得慌亂。”
大帳中響起了一片應喏聲。
眾人離去,只聞達一臉憂慮的坐在上首大椅上,滿臉苦容,久不消褪。
眾軍官卻是另一幅臉面,再無適才帳中的忐忑,各自剛剛回到營帳,就把命令來行。
陸謙夜中就睡在東城樓,半夜時分忽然被親衛喚醒。卻是有斥候來報:宋軍營壘忽亂。
陸謙唬了一跳。
自己還沒放火呢,怎的宋軍就亂了?
披衣及鞋,跑去外頭觀看。就看宋軍營壘已經不是慌亂,而是大亂。那東南角火焰熊熊,營壘中亂兵攢動,似不再作假。
沒有分說,先就命人敲響了進軍鼓。要知道,就在城外漆黑的夜色裡,也有兩個營伍的梁山軍在守候著的。
為首之人非是別人,正是賽仁貴郭盛和湯隆。
後者在山寨裡怕是待得厭倦了,陸謙調派林沖替換魯智深的時候,死活要下山去。先前就已經在林沖軍中。
聽到鼓聲,郭盛傳聲湯隆在後策應,便引著主力四營,向著正東方向殺去。
為甚不是那東南角?卻是大火首先就在此處燃燒,無法進兵。
聞達不及披掛,便赤腳跑出大帳,入眼便是滿營的慌亂,以及東南角熊熊燃燒的大火。
一把抓過一個昏了頭的在他眼前跑過計程車卒,喝問敵自何方殺來,但那小卒如何知道。他入夜不久便被通知,要明天一早就退走。一帳中士卒,人人收拾物品,個個都是心中忐忑難安,是半夜都為合上眼睛。
軍中馬隊的覆沒,是瞞不住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