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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日陸謙帶領梁山大軍直取清河縣治來。城中一片風聲鶴唳,被呼延灼連夜整頓的敗兵,清河縣的土勇,亦有無數被拉上城頭的百姓,人心惶惶,兩股顫顫。
轟轟轟……
地平線上升騰起片片煙塵,陣陣悶雷一樣的踏步聲響起。呼延灼臉色都為之神變,更休說其他站立在城上之人了。
雖然他們感受不到大地的震動,但在遮天蔽日的塵土中,卻能看到無數列隊眼中的身影,黑壓壓如同黑雲一樣多;能夠看到明亮如林的刀槍,泛著冷光的戰甲。
陸謙領兵直逼到城前二百步距離,杏黃大旗高高飄揚,左右是林沖、魯智深等諸將,那扈家兄妹也加在其中,披著甲衣,倒也不叫城頭上的人看的清切。
當面三千健卒人人披甲,昨日的大勝可是叫陸謙徹底發了。那品相不好的鎧甲他都不要梁山軍穿戴。左右又是五百輕騎。
三千甲兵為十重陳,當塵土全部消散,深秋的太陽照在鐵甲上,照在雪亮的兵刃上,冷光泛起,可說是精光耀日,城頭軍民盡皆膽寒。
“駕……”武松首先打馬出陣,坐騎慢悠悠走動,到十步遠時,他將蟠龍鐵棍狠狠杵進地裡。赤手打馬上前,近到清河縣城五十步時候一把扯掉兜鍪,城頭上有眼力強的土勇,已經失聲叫起。
武松打馬再進二十步,如此距離,城頭如果箭弩齊下,武松性命危險。只是他不以為意,陸謙也覺得城上趙宋死忠者甚少,甚至於城中還有沒硬弩都是個問題。
武松高聲叫道:“城上的清河父老們聽著,俺武松武二郎在此擔保。開啟城門,平民百姓之家秋毫無犯。官軍士卒亦都聽著,棄械投降,投降不殺。我梁山泊聲名作保。而如膽敢頑抗者,蕩為粉齏,休要自誤。”
呼延灼眼睛噴火的看著城下的武松,他認得此人,昨日清晨最早的拼殺裡,就是他在陣中攔阻了呼延灼,纏的他險些在包圍中脫身不得,如不是這賊廝忽然不見,便是有韓滔兵馬接應,他也難以脫身來。而要不是他不擅長射箭,早就彎弓搭箭,叫他一箭穿顱了。那裡還由得武松再次說這些誅心之言?
可惜呼延灼一雙銅鞭玩的利流,弓弩卻頗是尷尬。
當即喝令城頭士卒放箭,他左右的盡是官軍,呼延灼積威所致,倒不敢不從。卻是把三四十支箭盡射到了武松周遭空地上。
惹得呼延灼怒氣心頭,一腳將一個弓手踢飛。聽到有人說城下的那人原是清河縣都頭,更是憤怒的去看清河知縣,卻只見一個背過氣之人。
那清河縣看清楚武松的面貌之後,就一口氣沒喘上來,背過氣去了。是以呼延灼想要發怒也尋不到人撒氣。當然,其他人也沒法聽到知縣相公咒天怨地的懊悔懊惱了。
事實上當他清醒來的時候,整個清河縣城已經被梁山軍給控制住。呼延灼那廝仗著一匹好馬,孤身突圍出去,城外的輕騎也追之不上。倒是美中不足。而帶著傷勢好不容易逃到清河縣城的轟天雷,乖乖的在床榻上做了俘虜。這廝傷口紅腫發臭,似乎事兒沉了。
清河縣醒來時分,人已經在縣衙後方安置。他睜開眼睛,看到一臉惶恐的老妻坐在自己床頭,隨他身邊的三個兒女也全在床邊,只兩個美妾縮在牆角暗暗抹淚。
這可不是他先前的臥室,但這知縣卻鬆了一口氣,好歹自家妻小都受了禮待。
清河縣這一醒來,叫他夫人大鬆了一口氣,這家還要他這主心骨來做主啊。先取杯水喂知縣服送下,再就說道:“那武都頭亦是有情人,求了梁山泊大頭領不叫與相公清算。”
如此一句話叫知縣大鬆一口氣,雖然他自擔任清河知縣以來,也沒造下什麼罪孽,但他自己人知道自己事兒。只要被推上梁山泊的那公審大會上,那不死也要脫層皮。
梁山泊破高唐州後,對州衙裡一干官吏的審訊處理,他早就有耳聞。那是該死的都死了,手中但凡有人命的,就是小節級都活不了。高廉夫人就是因為手中沾染了血債而被斬首的,他那幾個兒子裡,但凡有血債的,一個個都被清算了。可不該死的,就或是當場打了棍子,再或是繳納罰金,甚至是被梁山泊宣佈押回山寨裡服苦役,想想都叫知縣這個四體不勤之人膽寒。
“只不過,只不過,那家中的金銀細軟,是叫梁山泊全抄走了。”夫人都心疼死了。清河縣也猛地醒悟,自家那平素就愛簪花帶金的夫人,今日真的如此素淨。滿頭珠花不見了,只剩下兩根銀簪。再抬頭去看女兒和兩個美妾,亦是如此素淨。
“錢財身外物,較之你我性命,何惜之有。”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