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廠密集,我一天可以看很多。”
李建國點點頭。
“爸,你下鄉插隊的時候,哪個活你最討厭?”
“唔......挑糞,村裡頭那廁所下面都是特別大的木桶,就得人把它舀出來,然後挑到田頭專門漚糞的池裡,不能直接施肥,得拿草木灰和泥土把它們攪勻了,然後等到這些糞熟了才能往田裡放。”
李建國看看兒子,“倒不是嫌髒,主要是太臭了,而且做了那活,整個都洗不乾淨,吃飯都得自己坐遠點。”
“怎麼會這樣?周總理還跟時傳祥握手呢!不就是點氨氣和硫化氫嗎,人還天天要放屁呢!”
“我是說自己坐遠點,不是別人趕。”李建國笑了笑,“你自己身上那麼大味還硬要跟人擠一塊,這是你自己不講文明吧!”
“嗯......”李一鳴不說話了。
“這個社會很多工作都是這樣子,有的髒有的累,但總得有人幹。”李建國走著走著突然停下,“兒子,你之前說那外派什麼的,我倒是想起來了,這就跟我們當年很多工作也是輪著幹是一樣的。”
“你掏糞幹了多久?”李一鳴又問道。
“那個就是一個月。”李建國說道,“你想要一直做也可以,但當時我們生產隊倒是大家輪流的,掏糞你別看髒臭,工分最多,說起來還是挺光榮的。
莊稼一枝花全靠糞當家,而且當時生產隊裡頭口罩也沒多少,但挑糞的就有。就是太厚憋得慌......,而且做這事還沒法喊勞動號子,別的活大家都是唱著歌,挑糞就沒辦法了......”
李建國說到這,嘴角翹了起來。
只是因為沒辦法喊勞動號子和唱歌的遺憾嗎?
李一鳴知道父親說的口罩,家裡也是有的,那種厚厚的,戴起來感覺很難呼吸的勞保用品。
在挑糞這工作裡,有沒有口罩是同樣的難受,如果是夏天,那對人的身體是很大的折磨......
李一鳴仔細地看著李建國。
父親在說著這些的時候,臉上是帶著輕淺的笑意,並沒有什麼委屈或是怨恨。
雖然在那些年的夕陽下,挑著糞桶的身影,是他逝去的青春,只因為那些曾經的光榮,還有,付出的努力有人能懂…...
李一鳴突然對剛才自己那態度有點愧疚。
“爸!”李一鳴突然叫了句。
“嗯?”
“你放心,我永遠不會變壞的!”李一鳴很認真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