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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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人,一定要忍住。有什麼大不了的呢,挨幾巴掌而已,不會死人的。
她突然微笑了起來:“那麼,我們倆來玩吧。”
南枯月漓驚退了一步:“什麼?你……好,我,我會怕你麼?”她挽起袖子。
第一局,南枯月漓輸了。她漲紅著臉,瞪著蘇語凝,可蘇語凝只是微笑著,雖然腮邊還帶著眼淚,卻只是伸手在她的臉上輕拂了過去。
第二局,第三局……第七局,南枯月漓還是輸。她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周圍的女孩子中傳來竊語聲,但蘇語凝仍然只是輕輕地拍拍她的臉。
第八局,南枯月漓終於贏了。她像是等待了太久似的,揚起手臂,橫掃在蘇語凝的臉上,把女孩打得翻倒出去。這一下之重,周圍女孩都驚叫起來。南枯月漓也有點擔心自己是不是下手太狠了。
但蘇語凝慢慢從地上爬起,臉雖然紅腫起來,卻仍艱難地微笑著,伸過手去:“還玩麼?”
南枯月漓被這笑容弄得不安,但她也是任性之人:“再玩啊!誰也別跑!”
第二次、第三次、第五次……南枯月漓的巴掌重重地打在蘇語凝的臉上,周圍女孩子都靠在一起,覺得看不下去了。人群中有人帶哭腔喊著:“蘇語凝,別玩了,走吧,走吧。”可蘇語凝仍然微笑著,若是贏了,只是一次次伸出手去,輕拂對手的面頰。
在南枯月漓也覺得這女孩瘋了,不想再玩下去的時候,蘇語凝又贏了一局。
她仍然緩緩地伸出手去,但南枯月漓望著這女孩的眼睛,突然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蘇語凝的微笑變成了冷笑,她的手顫抖著,緩緩舉高:“請把臉伸近一點,好嗎?”
周圍的女孩子都驚望著蘇語凝的手,卻沒有人阻止。
彷彿看見當初所打出去的力量全部在這一掌中還了回來,南枯月漓已經感覺到了臉上的辣痛!她驚叫一聲捂住臉,向後逃去,卻絆著了石椅,幾乎摔倒在地。
蘇語凝的手還是揚在半空,好半天,人群都散去了,她的手才緩緩放下。
“有本領就殺了我吧,可你沒本事……我不會走的!”她的臉上,仍然是與她的年紀極不相稱的冷漠微笑。
9
帝都天啟,天下的中心。它巨大的城郭在殘陽下泛著古銅色的光澤,九扇城門象巨獸一樣吞吐著天下匯流而來的人力與物資,也匯聚著野心與夢想。許多人看到城牆上的天啟巨匾便已經滿足,而卻又有人希望能俯視那重重樓闕。
穆如將軍府,便是這天啟城中除皇城之外最龐大雄偉的府第。
少年穆如寒江坐在它的高簷屋頂上,一邊看著城中的繁華盛景,一邊想象著幾千裡外的江山長卷。
穆如世家與皇族稱兄弟的無尚榮光,對於穆如寒江來說,就變成一種空虛。未來的路似乎早已註定,長大,拜將,領軍,出入朝庭。這府第對他來說太小了,他望著牆外的天空想象著戰爭,紅色雲氣的天空下,他執旗縱馬狂奔,萬軍中殺出一條血路,遠處的美麗姑娘,目光凝固在他的身上。
那股悍野之氣在他胸中衝撞,練武讀書對他來說太枯燥,他每每半夜從夢中醒來,發出狼的嚎叫,翻出院牆。家人天亮很久才能找到他。這少年往往正裸著身體,渾身是泥和傷口,在激流裡游泳或是和比他大四五歲的少年毆鬥。問他為什麼逃掉,穆如寒江說,我做惡夢自己被關在籠子裡,我要咬破籠子跑掉。
母親覺得這是種狂症,請了名醫來為自己的三兒子診治,那名醫道:“這是出生時魂魄被獸靈狂魅所侵,必是武將之家在戰場上殺人太多所致,可在府中多植青木。至於三公子,請用鐵鏈縛在屋中,日日食素粥與苦蓮,磨去狂性,十三歲後方可允其出屋,不然狂靈生長,必然禍至全族。”
大將軍穆如槊一聽,冷笑一聲,“虎獅縱會食人,也該放歸山林為王,豈有拴上鐵鏈作狗來養的道理。”命把那名醫打出門去。然後將穆如寒江喚至面前道:“你覺得這家是籠子,你可以不回家。但是你要記住,你不論是被人打了還是打死了別人,都不要指望搬出穆如的姓氏來救你,你痛得餓得快要死了,也不可以向人下跪乞求。是個男人就要為自己做的事擔當,我不怕你混跡群氓或是流落街頭,我只是不要你成為只會藉著長輩的權勢錢財作威作福的公子惡少。你想在外活下去,全靠你自己。等你長到十二歲,我就送你去從軍,沒有人會知道你是哪家的孩子,吃最差的飯、受最苦的訓,沒有鋼筋鐵骨,就在穆如軍中混不下去。那時候我才會決定,你配不配作我穆如槊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