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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已經被燒得神智錯亂的齊兵哪聽得進去,那說話的老兵倒轉手中長戈,使勁橫掃,當即掃到兩個。這兩人倒地後便在地上毫無意識的翻騰,其餘被燒到的齊兵也被同袍有樣學樣撂倒在地…
這些人身上的火終於熄了,陣前的齊兵看到這些人渾身焦黑,有些地方大塊裸露著紅肉,隱隱散發香味。再看那臉,已經面目全非,被燒成一節木樁了。饒是這些兵士身經數十戰,心智堅韌,見了也不由自主心驚膽戰,紛紛嘔吐,不敢再看。
一上來便被打掉士氣,薛將軍心中異常惱火,他對身邊親兵道:“殺掉那些廢物,重新組織進攻。”
親兵微一發怔,打馬跑到前陣,對前鋒校尉傳達將軍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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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幾支弩箭從陣中射出,正插在地上那些有氣無力蠕動的可憐人身上。
齊軍陣中一片漠然。
良久,兩千步兵高舉三尺長的大盾,重新出現在陣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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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油瓶雖好,無奈農民軍除了人什麼都缺,這次要不是因為軍官們為在殿下面前有所表現,好將功折罪,是不會動用的。
秦雷給他們派發的使用手冊上明確寫到:宜破密集之敵,可破緩行之敵,不宜對騎乘之敵。
儘管此時仍屬於可破之敵,軍官們也不得不約束大呼過癮的手下,生怕把家底敗光。
有軍官呼喝做聲,一些農民軍手持長槍擠到陣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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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完石威話,秦雷便帶著他和幾位隊長往瞭望樓上去,一路上來回奔跑的農民軍,遇見他們都恭敬讓到一邊低頭行禮。秦雷奇怪的望向石威,石威也搖頭表示不知。
農民軍的瞭望樓在前沿後方幾十丈遠的地方。不得不說術業有專攻,這些苦哈哈雖然打仗沒有章法,搭建個臺子塔樓啥的卻不在話下。只見這塔樓高近十丈,由幾丈長的圓木搭建而成,圓木之間巧妙的搭配,相互支撐受力均勻,又用木楔麻繩加固,最下面一根根木樁深埋在地下,夯的堅實無比,給塔樓以強力支撐。
秦雷讚歎著拾級而上,很快到了瞭望臺,莽莽逐鹿原盡收眼底,視野為之大開。他看到營寨前上萬農民軍手持長矛,兇猛地捅著玩命往壕溝裡投沙袋的齊國步兵。幾千齊國大盾兵竭盡全力把盾牌高高舉起,試圖為投沙袋的同袍建起一道屏障。雙方隔著一丈寬的溝濠展開慘烈的爭奪。
秦雷有些鄙夷齊軍將領的指揮能力,這時在前沿擺上一個弓營,立馬就能把缺乏遠端打擊能力的農民軍壓得抬不起頭。他不知道,這個時代弓兵來之不易,一個純熟的射手需要至少一年的嚴格訓練,這在兵力消耗巨大的冷兵器時代算是訓練週期最常的幾個兵種之一了。另一個遠端兵種…弩兵倒是容易訓練,可是弩弓製作不易,價格昂貴。這兩個兵種通常只能滿足各大邊防軍團和京畿衛戍部隊的需求,這些州軍能分到只鱗片爪,都像寶一樣供著,哪能派到前沿冒險。薛將軍手中只有五百弓營,還有剛才陣前射殺傷兵的五十親衛弩手。
把稍微脫線的思緒拽回,秦雷再往遠處看,此時東方已露魚肚白,在天地相交的地方有金色光輝在醞釀,似乎還有一線煙塵…
百勝軍。
真是人算有窮盡,就怕天捉弄。秦雷自嘲笑笑。按原本的計劃,自己的隊伍將與農民軍一沾即走,在農民軍把齊軍與百勝軍統統纏住時,從容西去。
如今因為自己手下的別樣心思,竟把自己拖在這裡,眼看變成甕中之鱉。
秦雷瞥了一眼邊上被縛著的馬奎,示意侍衛為他鬆綁。馬奎揉著痠疼的臂膀,乞求看著秦雷。
秦雷伸出食指,對他冷聲道:“一萬,我只能帶走一萬。”
馬奎先是一陣狂喜,轉而又有些失望,他嘶聲問道:“能多帶些嗎?”
秦雷搖頭堅決道:“剩下的人必須為走的人贏得時間,否則一個也走不了。不要再說了,趕緊準備去吧。”
馬奎又給秦雷跪下,死命磕頭道:“殿下,再想想辦法吧,再多帶些兄弟吧!他們可把您當成大救星啊。”
秦雷本不是好脾氣,見馬奎這般拖泥帶水,心頭火起,飛起一腳,踹在他肩膀上,把他踢得仰躺在地上。冷哼道:“婦人之仁!你必須留下至少兩萬人斷後,滾!”
馬奎也知道一萬五已經是個累贅萬分的數字,雖然心中還是不忍,終於還是磕頭道:“殿下仁慈。罪人定然拼死為您斷後。”
秦雷搖頭道:“你不能斷後,我招呼不來你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