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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我們目前的醫學水平?”他回答,“是的,很先進,可以有效預防各種微生物對人體的侵害,毫無任何困難地讓人們生活得更加健康長壽,也可以把面目全非的損傷百分之一百地修復,可以輕而易舉地複製、移植任何人體器官,甚至有需要的話可以複製出一個完整的人來……但是,死亡仍是不可避免地會最終到來!出生自然;死亦然(It is as natural to die as to be born。 弗朗西斯·培根《論死亡》),納蒂亞斯人也並不抗拒這一自然規律。每天這樣的事都會發生,但也每天都會有新的生命誕生。我們的歷史,我們的未來,就是這樣傳承與延續著的……”
沒想到我只問了一句,就讓他大發如此感慨。
不過接下來一句就不大動聽了,嘴角那抹嘲弄的笑又勾了起來,他說:“阿歷克斯就喜歡這樣的長篇大論,傑克也是!我都已經聽得厭煩了,希望你還沒有!”
我不由皺眉,真是不喜歡他這樣的說話腔調!喬納森曾經說過,他和阿歷克斯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我見過他之後就會明白,我想我現在已經明白了這是什麼意思!
但這時我也只能先把這個忽略掉,因為聽他話裡那意思,即便醫學水平高超也並不保證阿歷克斯就不會死去。
“如果他——不幸身死,你將作出什麼反應?又將把我如何處置?”我實在不想問這樣的問題,但顯然這是我必須面對的。
“我不喜歡說‘如果’之類的話。”他淡淡地回答我,“等你說的那個‘如果’成為了事實,你就會知道了!”
語調很平靜,平靜得近乎冷酷,讓人一點都覺不出來現在躺在急救室裡的那個人是他的兄長,他的親人!看起來他對阿歷克斯並不深切關心,他們兩兄弟的關係只怕比我先前想像的要糟糕許多!
但就阿歷克斯現在這種情況,至少他不應該表現得如此漠不關心?我忍住了心裡升騰起來的怒火,說:“你就真的不為他擔憂半分嗎?他畢竟是你的……”
“兄長!是的,我知道!”他打斷我,說,“在我父親把他帶回家之時就已經非常明確地告訴過我了,這一點無論過去與現在還是將來,都不必任何人來提醒,我時刻都牢牢記著——這就是TMD現實!”
他忽然爆了句粗口,讓我頗感意外,沒想到他身份如此高貴的人居然當著女士會這麼沒有禮貌!不過這同時讓我更深切地體會到他內心對現實的怨忿之情!
我的心不由自主往下沉。想想也是,阿歷克斯不過是阿貝特公爵的私生子,卻擁有著所有長子應有的權利,而他雖身為公爵的次子,卻是名正言順的嫡出,什麼事情都被一個私生子佔了先,他又怎麼會不怨恨阿歷克斯呢?
看來我們不應該到這裡來尋求幫助!
他嘴裡咬著雪茄,看著我,頓了一會兒又說:“現實就是如此,它不管你是否願意接受,想來就來了,想消失就消失了,而且往往突然到令你措手不及!”
“那麼,又怎麼樣呢?”我問。
他回答:“現在我會等著,等著他生或死的結果,然後再作相應的決策,而你也就只能等著,我親愛的伊莎貝拉!”
頓了一下,他的嘴角又浮現出那個令我感到不舒服的嘲弄之笑,說:“或者我不應該再這麼稱呼你,不過我會提前做好心理準備,接受一個不願意做伊莎貝拉的女人,或者接受一個假冒的公主!”
我對他的回答感到失望,說:“倘若阿歷克斯死了,恐怕我也會跟著他死了,用不著你再為我多費心——至少我的心會隨他死掉,做什麼樣的人對我來說都是無所謂的了!”
說到傷心處,不免淚水盈盈。
艾伯特視若不見,揀起地上酒瓶灌上一口,然後才接了句:“我說了,現在說‘如果’之類的話並沒有任何實際意義!”
他重重地把酒瓶頓在桌上,忽然又笑了笑,這一回則是自嘲的意味更多些,說:“真是奇怪!不論是伊莎貝拉,還是佔用著伊莎貝拉身體的某個靈魂,都只為阿歷克斯神魂顛倒,他真就這麼有魅力?”
“你妒忌了是嗎?但妒忌沒用,因為你遠沒他那麼優秀!”我說,“顯然事實就是如此,你根本確實不如他!”
“妒忌?該小心你的用詞!”他冷下了臉,說,“你並不知道我內心真正的想法,所以別妄下定論!這種時候我可不想被任何不負責任的言論惹怒!”
看來也確實是個易怒的傢伙!而且我懷疑他現在到底是否處在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