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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醫院門口,陳勁松接到了拿著兩個大荷葉包的劉澤之,他拎起裝有發報機的箱子,說道:“真沒想到你能來,走吧——澤之,有句話我早就想和你說,今天不說,怕以後未必還有機會——對不起,劉無是為了掩護……”
“別說了!”劉澤之打斷了他的話,覺出自己態度的生硬,嘆了口氣說道:“不是你的錯,周站長說的對:劉無,是為國而死的……”
陳勁松不再開口,劉澤之換了個話題:“還沒吃晚飯,剛才路上碰到了一挑擔賣小吃的,我買了兩籠荸薺餡的蒸餃,還有鎮江餚肉。你吃了嗎?”
“我吃過了。”
說著,到了小院,周成斌迎出房門,接過箱子,示意劉澤之去東屋。
望著屋內的燈光,劉澤有一瞬間的恍惚,彷彿還是在重慶的日子,很多個像這樣的雨夜,毛人鳳在辦公室裡加班,自己從外面回來了前去覲見。唉,一晃快兩年了,沒想到還有活著再見長官的一天。近鄉情怯,他止步不前,片刻之後,鼓足勇氣上前敲門,熟悉的聲音傳來:“進來。”
推門而入,立正行了個軍禮:“屬下劉澤之,覲見長官,一別兩年,您一向可還安好?”
抬眼望去,記憶中那有些孩子氣的笑容不見了,眼神裡多了幾分滄桑,雙眉間隱約可見憂色。毛人鳳道:“沒想到你能來,能在此停留多久?來,坐下說。”
“明天凌晨五點,去碼頭趕頭班船去南通,從那裡開車回上海。李士群命我提前回去處理他的私產,暴風雨中,我在南通停一夜,很正常。”
房間中有一個竹製的半舊方桌,配著四把竹椅。二人坐定,千言萬語,一時不知從何說起。周成斌端著一個竹製托盤,上面放著一壺茶,兩個杯子,先斟了一杯放在毛人鳳面前,又斟了一杯放在劉澤之面前,劉澤之趕緊起身致謝:“不敢當,我自己來吧。”
周成斌笑道:“你是客,應該的。”
“周站長此言錯了,我怎麼會是客?毛先生在哪裡,哪裡就是我的家。”
毛人鳳笑了:“澤之,兩年不見,你還是這麼會說話。其實成斌的話也不算錯,遠來是客。成斌,讓汪秘書準備點夜宵,你也陪我們聊一會。”
周成斌交代了幾句,也坐了下來。毛人鳳看著劉澤之,嘆道:“澤之,這幾年難為你了,也辛苦你了。”
夾雜著幾分委屈的辛酸無奈,也有幾分辛苦卻被人所知後的釋然,劉澤之強笑道:“屬下為國效命,為組織盡責,分所應當,不敢當毛先生道勞。”
周成斌插話道:“澤之,言歸正傳,李士群現在在哪裡?”
“李士群在如皋,他派人押送段文濤回上海,段文濤在火車上迷昏了押運人員潛逃,後來我才知道這是一個圈套,影佐禎昭手下的情報專員高松原田暗地裡跟蹤監視潛逃後的段文濤,企圖透過他找到你們的藏身之地。李士群雖然認定段文濤是臥底的最大嫌疑人,但是對我和平川新野——他新來沒多久的日籍秘書——也不信任,作為試探,又派我們帶人追捕。”
李士群對劉澤之起了疑心?周成斌不由得問道:“後來哪?段文濤現在怎麼樣了?”
“因為你們和山木龍三狹路相逢的地點前方不遠處就是通往如皋和南通的岔路口,本想著去那兩個地方轉一圈,糊弄過去得了,誰知在如皋撞上了段文濤,陳勁松居然在同一時間出現,可謂是無巧不成書。我當時派被段文濤偷走了配槍和證件的李學惠等人追捕陳勁松,我和平川新野抓捕段文濤,原來的打算是擊斃他,沒想到高松原田等人衝了出來,段文濤被生擒。後來的刑訊中,他扛不住酷刑,咬舌自盡。”
周成斌又問道:“據你所知,此次圍捕,軍統的損失有多大?毛先生的準確行蹤究竟是如何洩密的?”
劉澤之臉色凝重:“翟巖民死了,死在新施百貨正門口;還有從烏巢禪寺密道中逃離的人,無一倖免。其他的情況我暫時還不掌握。毛先生,倪新去重慶,不僅炸燬了我們千辛萬苦運回去的盤尼西林生產線,我懷疑他還發展,或者啟用了李士群之前安排在局本部內的一個臥底,搞到了局本部發給上海站的密電,更為不幸的是密電被影佐禎昭帶人破譯了。”
翟巖民死了?周成斌悲從中來,息烽集中營會見室內,看到自己雙手滿是傷痕,翟巖民背過身去悄悄拭淚的那一幕浮現在眼前……毛人鳳問道:“介慧他們無一倖免?唉,這麼說跟著我從重慶來的兩個人也殉職了?新施百貨正門口,只死了翟巖民一個人?”
“是的,還有一個人,我不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