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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母皇太后微笑道:“你的舅舅已經帶著敏妍進京了,戶部也在準備著大婚的事情,你處置完多爾袞之後,就準備準備立後的事情吧。”
雖然早已知道立後的事情,可是就這樣逼近在眼前,福臨還是滿肚子不舒服,敏妍是多爾袞的義女……
“多爾袞已死,你想怎麼處置他都隨你,敏妍是你的表妹,也即將成為你的皇后,你說話行事要記得給科爾沁博爾濟吉特氏留幾分顏面。”皇太后略帶清冷的聲音讓福臨心裡微微一震。
福臨點點頭,向母親告辭,回乾清宮了。
第二天,一道又一道諭旨連連震動朝野,首先英親王阿濟格因涉嫌密謀攝政之位被賜死,恢復兩黃旗的貴族地位。緊接著,成宗義皇帝生前種種的大逆不道被羅列出來,順治皇帝震怒,下旨削爵,抄家,去諡號,撤廟享,財產入官,逐出宗室,開棺戮屍,以儆效尤,與多爾袞有牽連的亂臣賊子,依法嚴懲,一時間朝野人心惶惶。
而慈寧宮的聖母皇太后始終沉默不言,任憑多爾袞多年苦心經營的勢力被全部剿滅,屬於多爾袞的時代終於過去。
慈寧宮的佛堂中,聖母皇太后在佛前點燃了一炷香。檀香縈縈繞繞,似逃不脫的宿命糾纏。
秋天來臨,京師的天空如湛藍的一塊水晶,時不時有成群的大雁成排飛往南方越冬。
慈寧宮中,太后端莊沉靜地品味著奶茶,靜靜聽著吳克善王爺急躁的聲音:“皇上到底是怎麼回事?大婚到底是什麼章程?莫非,皇上對蒙古有成見?”
太后擱下茶盅,嗔道:“這說的是哪裡的話……”
“那到底是怎麼回事?!”
太后淡淡道:“當初瞞著他給他定下這門親事,敏妍又是多爾袞的義女,年初他剛剛處置了多爾袞,心裡轉不過來彎兒。”
吳克善王爺氣得狠狠一拍桌子:“這都多長時間了!難道是想反悔?”頓了頓,他直視著妹妹,“這樁婚事反悔不得,不然蒙古的臉面往哪兒擱?”
太后只覺得頭大如鬥。
晚上福臨來問安的時候太后提起了白天的事情,並語重心長地說了很久,福臨終於同意八月初一進行秀女大選,冊立一後四妃。
這是皇帝第一次大婚建立後宮,是皇帝的成人禮,禮部不敢怠慢,擬定好了吉日、章程請皇太后和皇上過目。
福臨對這樁婚事的排斥程度可見一斑,戶部尚書送來了大婚的摺子,他看也不看只淡淡地吩咐“按章程辦,不失國體即可”,戶部尚書沒有法子,只好把摺子上所有的流程報給皇太后定奪。
八月初一,天氣晴好,是個上佳的黃道吉日。大清朝入關以來的第一次選秀開始了。
上諭規定:滿蒙漢八旗人家年滿十三歲至十六歲的女子,必須參加每三年一次的選秀,秀女按照出身,以“黃、白、紅、藍”的順序,每八個人一班,依照規定的吉時,從順貞門進入紫禁城等候皇帝和皇太后選擇,選中者入宮為嬪妃。
除了準皇后博爾濟吉特氏敏妍,還有四位妃子的名額,由於是順治皇帝的第一批嬪妃,所以層層選拔格外嚴格,能夠從順貞門進來的都是拔尖的人才,儘管如此,還是站滿了一個院子,放眼望去,一時間鶯鶯燕燕,如花園中百花綻放。
看著這麼多年輕美貌的女孩在眼前,這樣生機勃勃的景象,聖母皇太后笑盈盈地讓她們平身,轉而向著蘇茉兒問道:“皇帝怎麼還沒過來?”
蘇茉兒陪笑道:“已經去催了,皇上國事繁忙,來晚了也是正常的。”
太后微微不悅:“你不必為他粉飾太平,選秀充實後宮也是國事。”
正在說話間,皇帝已經出現在門口,今天的福臨穿上了全套的朝服,戴上了朝冠,蒼白清俊的臉上含著一絲恰到好處的微笑,帝王威儀不可仰視。
秀女們行禮如儀:“恭請皇上萬福金安。”
福臨向太后問了安,坐在皇帝的御座上,對著秀女們溫和道:“都起來吧。”
“謝皇上。”秀女們整齊清脆的聲音顯得很好聽。
有內官尖銳的聲音:“各位秀女辛苦了,這是我大清第一次選秀,大家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可壞了宮中規矩,更不可御前失禮。”
內官話音剛落,就有另外的內官將所有人引到旁邊專門用來休息等候的房間中,由內官按照事先做好的花名冊喊人,喊到的秀女到皇太后和皇帝跟前,稱為“殿選”。
兩個時辰過去了,滿洲八旗的秀女已經參加殿選完畢,然而福臨只是搖頭,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