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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有人在敲門聲。
“等等——”薇妮說著,拖著疲軟的身體慢吞吞地開了門。
侍者看薇妮睡眼朦朧的樣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很抱歉,小姐。打擾了您休息。是這樣的,樓下有位客人想見您。”
“客人?”薇妮迷惑地看向侍者,她在佛蘭城似乎並沒有認識的人。
侍者問:“請問您想見他嗎?”
薇妮想也沒想,只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好,我這就請他上來,”侍者說完,再次表達了歉意,“真的很抱歉,我不是故意打擾您的睡眠,只不過,您已經一天一夜沒有離開過房間。”
薇妮的大腦還沒有徹底恢復運轉,她下意識地點點頭,突然想起了什麼:“對了,也請給我送上一些點心吧。”
桌上水壺裡的水還沒有動過,薇妮給自己倒了一杯,勉強解了渴,這下卻覺得自己越發地餓了。
門外傳來從容不迫的腳步聲,薇妮隱約猜出了來的人是誰,不經覺得有些心煩意亂。
侍者推門進房,身後跟著白袍如雲、纖塵不染的勞裡。
侍者將熱騰騰的點心放在了桌上。說了聲“有事您請拉鈴叫我”,然後離開了房間。
薇妮無精打采地坐著,衝勞裡勉強點了點頭。
勞裡緩緩走到近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半個月不見的薇妮。他目光如炬,似乎要把薇妮的內心穿透開來。薇妮假裝沒有注意到勞裡的目光,徑自叉了點心細細下嚥。
薇妮瘦了一圈,消瘦的臉頰黑了許多,上面還有小片紅色的曬痕。她的臉上有著不正常的潮紅,帶有大病初癒的痕跡,一雙眼睛卻是格外明亮。
薇妮的傷寒還沒有痊癒。額頭髮燙,後心寒冷,四肢無力。不過因為休息了一天一夜,精神好了許多。
“怎麼還沒死?”勞裡輕笑,語氣說不出的諷刺。
薇妮仰頭看向勞裡,真誠地說:“《聖典》上不是說嗎,人的生命都是神的恩賜。不可以輕易放棄。”
勞裡伸出手,指尖蘊含著金色的光芒。他將白皙如玉的手指貼在了薇妮的額頭上,薇妮覺得有一股溫和的暖意注入了身體,驅走了脊背間的寒涼。薇妮卻沒有絲毫感激的意思,仍是睜大了純淨的眼睛,毫不退縮地看著勞裡。
勞裡收回手。語氣變得有些凌厲:“趁我離開教堂,害死了花園裡白玫瑰,再悄悄逃走。獨自乘坐黑市馬車去迷霧山谷。挖掘香蘭草賺錢。薇洛妮卡。赫格倫,你居然還好意思跟我說不可輕易放棄生命?”
薇妮理直氣壯地說:“我現在不還活著?”
勞裡目光一冷,說:“你最好還活著。你別忘了,你還欠著我兩百個小時的勞動。”
薇妮小聲抗議:“自由無價。“
勞裡冷哼了一聲:“你忘記我說過了,不抄寫完帝國憲法。你就不能回學校?”
薇妮義正嚴詞地反駁:“根據《帝國憲法》第二卷第三條,你不能強迫未滿十六歲的孩子勞動。根據《帝國憲法》第三卷第十一條。你沒有權力剝奪我接受教育的自由。”
這些是她抄寫過的,正好活學活用。每看到一條也許和自己有關聯的法令,便暗暗記在了心裡。
勞力緩緩勾起唇角,眼裡似乎湧出些許歡暢的笑意,聲音卻依然冰冷:“那些毀壞的白玫瑰,你又該怎麼辦?”
薇妮理所當然地說:“根據《帝國法律》第一卷第十七條,損壞私人物品的賠償定價,需要到法院裁決定價,不可私自索賠。”
讓她抄寫憲法本來是勞裡的故意為難,現在反倒幫助她找到了無數冠冕堂皇的理由。
勞裡眼裡的笑意更深,緩緩地說:“說得對,寶石的私下交易也是《帝國憲法》所禁止的,尤其是像七魄石這樣的無價寶石。”
薇妮一怔,勉強維持著臉上的平淡表情,一顆心卻似被人拽在手中。
勞裡優雅地坐下。夏日的陽光穿過窗戶,落在他輪廓分明的側臉上,在如雕像般的線條上鑲嵌了一層淡淡的金色。
七魄石。
薇妮下意識地握緊了手中的叉。
她死的時候,是去年五月。已經一年過去了,她卻還是這樣弱小無力。
她必須要在明年十二月之前得到七魄石。
薇妮內心焦灼,明明知道勞裡這麼做肯定有目的,但是她已經顧不上許多,語氣軟軟地說:“勞裡神官──”
她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放下了固守的驕傲:“我需要七魄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