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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半句話還沒說出口,若有似無的喟嘆就使得它被迫吞進了肚裡:“Harry,有些事是我無法改變的,哎,儘管我比誰都希望來個徹底的解脫。本來想找巴羅商量一下,誰知道,這就是命啊。”
幾乎是下意識的反應,Harry倏地有種不好的預感:Merlin啊,你又來這套!
差點沒頭的尼克忽而停了下來,清淺得近似透明的眸子卻活泛了起來,“但是我還是有個請求,孩子,大概你不會答應,不過請讓我說完。”他的聲音一下子變得高亢,透出絲絲的興奮,“今年的萬聖節將是我的五百歲忌辰,我希望你和你的朋友能來。”
話才說完,這位貴族氣十足的幽靈靦腆地笑了笑,竟似個孩子在炫耀糖果一般的神情:“我要在一間比較寬敞的地下教室裡開一個晚會,朋友們將從全國各地趕來。如果你也能參加,我將不勝榮幸。”
“噢,好的,我一定來。”已經成了一種反射性的回答,但Harry的心情卻是慼慼然的。
珍珠白的臉色奇異地現出紅暈,尼克朝他伸出了一隻修長的手臂:“哦,我親愛的孩子!Harry。Potter,參加我的忌辰晚會,太棒了!還有勞駕,你可不可以對帕特里克先生提一句,就說你覺得我特別嚇人,給人印象特別深刻,好嗎?”
依然是一口應承下來,無所不能的黃金男孩向來不忍拒絕所有人的請求,好,就算那根本不是個人,而是鬼魂。(小H拜託,人家曾經是,OK?)
第二天在圖書館裡,Harry就把這件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夥伴們,Ron和Tom都表現得驚訝萬分,Hermione哧哧地笑個不停,可Neville就覺得可怕極了,Blaise按住那細瘦的肩膀,才讓他不至於尖叫起來。
當然,覺得有趣和欣然赴約是兩碼事。最終,還是隻有Draco、Searan和Heloise決定跟著Harry去湊個熱鬧,其他人的態度則是,“我們還是遙遠地祝福他就好。”
於是萬聖節正是來臨那天,高朋滿座的禮堂滿是活蝙蝠的裝飾,巨型的南瓜被整個掏空,表面雕成了面目可憎或憨態可掬的樣子,裡面插滿了一隻只雪白的蠟燭,襯托著南瓜的鋸齒大嘴越發可笑,更映出一片橘紅的光。
假裝沒看見禮堂張燈結綵的喧鬧,四個人徑直穿過那條擁擠的門道,往地下教室的方向走去,Draco推了推救世主的後背,用眼神示意他打起點精神。
差點沒頭的尼克就站在教室的門口,他今天穿得更為整齊乾淨了,禮帽上耷拉的尾羽亦翹了起來,展現出繽紛的色彩:“啊,你來了,Harry,我太高興了。”
Harry他們與尼克一一握手祝賀,但在和Searan雙手交握道謝的霎那,Draco分明看見尼克那佈滿驚懼的、驟然縮起的瞳孔。
“你看,尼克好像有點不對勁。”手肘撞了救世主一下,後者就心有靈犀地回過頭來。Draco遲疑地看著那邊,不確定地咬唇道:“他好像有點害怕,因為Searan?”
Harry也沒有收回探究視線的意思,但並沒有直接回答Draco的話,而是拉著鉑金小貴族邁進了會場裡,剛才的疑惑卻像上漲的潮汐,久久不曾退散。
與學校禮堂的佈置相比,實則是這裡的感覺更像是“鬼節”。低迷的氣氛,強冷的溫度,頂上的枝形吊燈裡插了起碼上千枝蠟燭,但齊齊點燃的效果恍若是一盞盞幽冥鬼火,映出大片藍汪汪的光影,與三十把樂鋸發出的那種可怕的、摧枯拉朽的聲音,相得益彰。
走進這裡,Harry和Draco就覺得心頭拔涼拔涼的,Heloise的臉色也不怎麼好,嬌小的身子恰如一朵羸弱的殘瓣。可是反觀Searan怡然自得的表現,三人都不禁感到詫異,似乎在這種環境中他遊走得益發遊刃有餘。
呵出的氣化為一團團白色的水霧,Harry被凍得嘴唇都在打哆嗦:“嘿,我們到處去轉轉?最好找個能暖身子的地方,我快要凍死了。”
“我也差不多,雙腳像是僵化了。”Draco本就蒼白的臉已是透如玻璃,筆直修長的雙腿亦在不停地顫抖著,儘管看起來宛若和著樂曲的舞蹈。
Heloise打了個噴嚏,隨後又是一陣淺淺的喘息,顯然是寒氣鑽入了肺葉裡,細白的鼻端都被她揉紅了:“恩,我好像感冒了,鼻子有點不舒服。”
Searan這時正好轉過身,瑰若流霞的紅眸裡,凝結著深深的擔憂:“你沒事?哮喘病又發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