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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級的首節課程,是Trelaney教授的占卜學課。步入滿是薰香和茶葉的屋子裡,所有人都有種置身於幻境的微醉,陰暗的教室不漏一絲光線,腦袋裡全是暈陶陶的感覺。
Trelaney教授依舊戴著可笑的大眼鏡,脖子上是數不清的彩色念珠,她似乎一貫是神情恍惚的模樣,總是喜歡用呢喃般的語氣絮絮叨叨,看上去真像是麻瓜世界的神棍。
悄無聲息地走到Harry的身後,冰涼的手指搭在他的脊背上,Harry猛地一個激靈,耳畔響起的是熟悉的夢囈聲:“請問,你在茶葉堆中看見了什麼?”
迷茫地眨了眨眼,隱約抽動的眉頭讓人誤以為,是Harry正在斟酌如何去形容:“很抱歉,教授,我看見的就是一堆茶葉啊——!”
手指撥弄著脖子上層疊的珠串,Trelaney顯然有點不滿意這樣的答案,沉啞的嗓音再度飄進Harry的耳朵裡:你應該聽清了我剛才說的話。所以現在,深呼吸閉上眼睛,集中精神。好的,再張開,用你的智慧之眼,去看看茶葉中到底有什麼?”
“依舊是一堆茶葉。”Searan壓低聲音對Blaise耳語著,後者十分信服地點了點頭。
Harry知道再說茶葉也糊弄不過去,乾脆擺出了惶恐的臉色,投其所好地大喊了一句:“哦,天哪,我看見了無數的鮮血從茶葉裡浸出來,簡直太可怕了!”
狐疑的眼光從大鏡框後面投射出來,Trelaney教授的指尖按了按桌上的茶葉,用不確定的口吻說了句讓眾人皆為一震的話:“鮮血,是的……看來在近期內會有血光之災。不僅如此,連最為珍視的東西,也有可能遭受質疑,甚至徹底失去。”
右手無意識地拽住了垂下的流蘇桌布,一字一句都清晰地映入了腦子裡,宛如迴圈模式的留聲機一樣,反反覆覆地提醒他殘酷的事實——最為珍視的東西,終還是要失去麼?
也許是因為那些話的關係,Harry一整節課都顯得不在狀態,有時就連Draco跟他說話也聽不進去,似乎是一味陷入了自己的情緒中,不可自拔。
“今天的課就上到這裡,回去寫一份關於塔羅牌的論文,兩點五英尺長的羊皮紙卷。”下課鈴清脆地打響,Draco不由分說就拉起黃金男孩,快步走出了這間令人討厭的教室。
氣喘吁吁地跟在他身後,Harry愣愣地盯著Draco揚起的下襬,一股憋不住的怒氣忽而湧上頭頂,一把甩開了他緊抓住自己的手,煩躁地吼道:“你幹什麼,放手!”
站在走廊的末端,任憑炎熱灼烤細嫩的面板,鉑金小貴族在這對溫綠色的瞳裡,望見了困獸猶鬥般的受傷,心頭頓時有撕扯的痛楚,他知道又是因為自己,讓他難過、彷徨。
半晌,Harry只注視他灰藍色的眼睛,距離靈魂最近的地方。他相信他們是相戀的,因為此刻的胸膛裡是怦怦直跳的愛意,他不相信的唯有命運,卻屢次三番地成功阻撓愛情。
猝然,他伸出了手蓋住Draco忽閃的眼睫,Harry緩緩地挨近溫暖的胸懷,額頭自然地抵住他冰涼的下巴,但就是不願意拿開那隻遮蔽的手:“Draco,以後要好好照顧自己,別再擺出那樣傲慢的態度,在外面會吃虧的。”
手心感到他睫毛的輕顫,Harry的鼻子有點發酸,Draco慌忙地拉開他的手,只見清亮的眸底是一眶晶瑩的淚水,可蓄滿的不是懦弱而是決斷:“我們還是分開吧,Draco。”
“分開?你讓我怎麼能放手?”鉑金小貴族反掌握住他的手,將流淚的小獅子往懷裡一帶,俯拍在背上的動作讓人莫名的寧靜:“還記得我在天文塔說的嗎?我愛你。無論經過多少時間,無論面前有多少阻礙,我愛的始終是你,只要我們還是與
“可是,可是,即使這樣的愛,得不到別人的祝福,你也寧願繼續錯下去——”
接下去的話,救世主被迫吞進肚子裡,突如其來地被薄軟的菱唇封住呼吸,Draco輕緩地吮吸他的嘴角,好似要把所有的憂傷磨滅乾淨,用自己的熱情打消對方的猶豫。
Harry連連喘息著推開了他,迎上的是那一雙華光粲然的眸子,而這時更叫人痴戀的還有縈繞在瞳孔的深情:“就算眼前是地獄,我大概也會陪著你跳下去了。Harry,我們是死過一次的人了,還有什麼能比陰陽相隔更痛苦?你真的不該懷疑,我們之間的感情。”
一抹酌紅瞬間躍上臉蛋,Harry終於安心地埋在他的頸窩裡,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