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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象這場雨,只為了引發這場大水,沖垮這數百里農舍和田地,淹沒這十里八鄉的百姓和生靈。
周圍全是土黃色的水。水中飄著無數樹枝、椽子、草蓬房頂、家畜的屍體,當然。最多的則是已經死去的人。
素言渾身顫抖著,用力攀住樹枝,怕自己一個不慎,便會掉進水裡,被這漫無天際的洪水吞噬,成為這場浩劫中的一縷幽魂。
周圍樹上或多或少,也有幾個倖存下來的人。
沒有任何聲音,誰也沒有說話,神色木然、眼神呆滯,彷彿仍未從這場災難中回過神來。
素言不敢哭,也不敢喊。
因為哭喊會渴、會累,也會餓。
而現在,除了這條命,她什麼都沒有。
七天之後,洪水漸漸退了下去。
這七天,素言餓了只敢吃些樹葉。周圍的樹葉吃光了,她不敢亂動,便用手摳開樹皮,嚼碎尚有青綠色的樹皮,汲取它的汁液充飢。
泥濘的地上密密麻麻全是被水泡脹的人或畜類的屍體,走在其中,偶爾還會聽到輕微“撲”的一聲,那太陽下腐爛的屍體便爆裂開來,散發出一陣令人窒息的惡臭。
素言沒有找到父母親兄。
這麼多屍體,又被泡得失了原形,根本認不出他們的樣子。
而倖存的人,也沒有心思去認。
活著的人漸漸彙集起來,商議著去臨近城池中討飯求活。
素言混在他們中間,無助而茫然。
沒有吃的,飢餓讓人心漸漸開始慌亂,變得殘忍而野蠻。不斷有婦人和孩子被殺死,成為男子的食物。
素言怕得要死,總擔心自己會在哪一天夜裡,莫名其妙便成為別人的口中餐。
可她更害怕一旦離開人群,自己會死得更快。
十幾天後,終於有人將貪婪的目光,對準了素言。
素言心裡“砰砰”直跳,腿軟得幾乎站立不住。難道自己不曾在大水中死去,反倒要死在自己曾經的鄉鄰手中嗎?
她轉身就要逃,身後卻有兩個男子動作比她更快,抓住她的胳膊,將她困在地上。
有人拿著一根尖銳的、兩端發黑的樹枝向素言走了過來。
素言認出,那枝樹枝曾結束過至少十個女人和孩子的生命,她親眼看到有人用它狠狠插入別人的脖子裡。
那發黑的兩端,是凝固的血液!
素言牙齒叩得“得得”直響,驚恐萬分地胡亂搖頭低喃著:“不,不!”
她想哭,又不敢哭;
她想逃,卻逃不了。
尖銳的枝尖在她眼前漸漸放大,她甚至聽到了枝尖上死神的狂笑,似乎看到自己被肢解、被撕碎,被人吞嚥到腹中……
突然,一陣雜亂的銅鑼聲響起,有人癲狂般大笑大叫道:“賑糧到了,我們有救啦!”
所有人一窩蜂般向著前面跑去。
押著素言的兩個男子也鬆開她,隨著人群往前跑。
那拿著樹枝的男子神色複雜地看了她一眼,啞聲說道:“姑娘。對不住,我們也是沒辦法,總得活下去。”
素言不敢有異。連忙點頭。
待男子走遠,她緩緩撲跪到地上,雙手捂住臉,哽咽的、壓抑地哭了起來。
那一年,她剛滿九歲。
漸漸有朝廷的人出現安撫災民,將他們安頓下來。
素言想起仇豹臨走前曾對她說過,他去京城拜師學武。
她環顧周圍。親人皆不見,只剩她孤身一人。除了進京投奔仇豹,她一個弱女子。如何在這陌生的環境裡生存?
素言一邊乞討,一邊跟別人打聽著京城的方向。
當她抬頭看見京城的城樓時,已經過去了兩年的時間。
她從來不知,京城原來這麼大。人這麼多!
一個從未出過門的鄉村女子。如何在這茫茫人海中,找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人呢?
可是上天並不打算憐惜這個可憐的女子。進京第二天,素言竟發起了熱。
她穿著破破爛爛的、看不出本色的衣衫,蜷縮在一個小小的角落裡。頭裡暈暈的、眼前也模糊不清。
有人往她身上用力踢了一腳,大聲喝道:“小叫花子,快滾!再在這裡,小心爺打死你!真他娘晦氣。”
素言無力起身,只略略掙扎了幾下。便再次跌了回去。
周圍亂哄哄的,漸漸圍滿了人。先前那人喚來幾個手下。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