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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
尾聲 鄉村教師,你是屬牛的命
田世昌的家裡。
堂屋已經佈置成了靈堂。田世昌的遺像掛在靈堂正中央。遺像兩旁是輓聯:“天高師為範;山高德為魂。”田世昌的棺木放在靈堂的正中央。
吳鳳姣端著那碗沒來得吃的包穀糊糊,手扶棺木,望著遺像,頓足痛哭:“你讓我把這包穀糊糊給你留著,你咋不吃就走了哇!可憐你勞碌一生,到死,都要餓著肚子上路哇!我緊趕慢趕,趕著給你做了一件新衣服。哪曉得,哪曉得是為你趕做的壽衣呀!世昌!你的命咋就這麼苦啊……”
祭奠的村民和學生人人垂淚。
村長也傷心不已:“田校長……他是活活累死,活活累死的呀!”
楊松自責掏出一疊鈔票,交給村長,說:“田校長上門找我集資建校,我,我一毛不拔,讓他空手走了。跟他比,我哪叫個人啊!村長,當著他的面,我把這些錢交給你,建學校。”
門外傳來羅花的哭喊聲:“田校長!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呀!”她跌跌撞撞地跨進靈堂,跪在遺像前,哭訴著:“你替我賣血,替我賣血,才把身體抽垮了的呀!”
吳鳳姣一把抓住羅花的手腕,驚愕地問:“你說什麼?賣血?!”
羅花繼續拍打著地面,哭訴著:“……我想籌錢救張老師,就去賣血。醫院嫌我的血裡盡是水,不肯要。他就讓醫生抽他的,結果,結果昏倒在醫院裡了,昏倒在醫院裡了哇!”
吳鳳姣驚訝地:“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羅花:“他不讓對你說,怕你心疼,怕你心疼啊!”
吳鳳姣愈加傷心:“世昌!你真是一個屬牛的命,苦死累死,都不吭一聲啊!”
田英撲進靈堂,放聲痛哭:“爸爸,爸爸!我不該跟您賭氣!您……您是被我氣死的呀!”
覃文鋒進門鞠躬。吳鳳姣遞給他一張紙:“我在給老田更換壽衣的時候,從他身上搜出來的……”
“我的辭職申請!”覃文鋒一看,雙手顫抖,點燃打火機,當場把它燒掉了。他用雙拳捶打著腦袋,痛苦地自責:“我悔,我好悔呀!他的心臟本來就有病,我還在上面捅刀子!是我把他逼上了死路啊……”
吳鳳姣:“他的遺物裡,還有一個信封。裡面放著一些匯款收據,匯款人是雷小鋒……”
丁志強和丁赤輝奪過收據細看。
丁志強激動萬分地:“找到了!找到雷小鋒了!讓開,快讓開!我要給雷伯伯磕三個響頭!”他嘣、嘣、嘣地連磕了三個響頭,仍然跪地不起,邊哭邊訴,“每次接到匯款單,我爸爸都要流著眼淚對我說,一定要找到雷小鋒,找到了,你一定要向他磕三個響頭。晚了,晚了,雷伯伯,我磕了,磕了你也不知道哇!”
丁赤輝望著遺像,任淚水長流,內疚地:“田校長,我恩將仇報,不是人,是畜生!我躺在床上,到處寫告狀信。告的就是你!告的就是雷小鋒啊!”
丁志強跪在地上,用左手掐右手,又用牙齒咬右手:“我……我恨,恨這隻手!田校長,我在冬瓜上刻你的名字,還用這隻手,拿刀剁您!你還出錢來養活我,不值,不值得呀!”
眾人感嘆不已。
許家明領著鄉教辦的馬主任等人走進靈堂,向田世昌哀悼之後,朗聲說道:“各位鄉親,在這裡,我要宣佈鄉黨委的一個決定:經研究,決定授予田世昌同志優秀人民教師、優秀共產黨員的光榮稱號。”眾人鼓掌,鞭炮齊鳴。
吳鳳姣哭喊道:“世昌,你聽見沒有?聽見沒有哇?!可惜……他聽不見了。”
丁赤輝喃喃地:“正確的決定,怎麼總是來得這麼晚呢?”
覃文鋒:“你寫了那麼多告狀信。不到蓋棺,誰敢給他定論呢?”
丁赤輝被噎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吳鳳姣痛哭失聲:“可憐我的夫啊!你是帶著處分走的喲!”
眾人上前勸解。村長對許家明說道:“許鄉長,我們打算按土家族的習俗,為世昌叔舉行葬禮,跳撒爾荷。又怕喪事喜辦,氣氛不對……”
覃文鋒搶先說話:“田校長蓋棺定論,是個好人,這是一喜吧?勞累奔波了一生,總算能歇口氣了。這是二喜。雙喜臨門,跳一跳撒爾荷,也沒什麼不對。吳裁縫,你說呢?”
吳鳳姣:“聽領導的,領導怎麼說,就怎麼辦?”
許家明:“新老結合。追悼會照開;撒爾荷照跳!”
夜。
田世昌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