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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記起,聲嘶力竭地喊道:“小朵!小朵……”喊罷,又失魂落魄地朝祠堂跑去。
覃文鋒緊緊地跟在她的後面。
祠堂改建的教室裡。
本來教室就黑,現在天已擦黑,教室裡更是黑咕嚨咚,只有靠牆角的一張課桌上隱隱約約有一團發白的東西。
王小蘭直奔牆角,推著那團東西,嚷道:“小朵,醒醒,小朵!”原來,是王小蘭不滿六歲的女兒花小朵,趴在課桌上,睡著了。腦袋底下壓著一張紙,手裡還捏著半支鉛筆。
花小朵醒來,朝母親笑笑,急於表功:“媽媽。我會寫自己的名字了。您看,花小朵。”
王小蘭敷衍地:“好好好!回家再看。走吧,回家做飯吃,乖女兒一定餓了。”
花小朵:“我不餓。媽媽的飯沒做好,我就不說餓。媽媽,我聽話,沒有到處亂跑。”
王小蘭蹲下身子:“嗯,小朵真乖。來,媽媽揹你。”
“還是覃叔叔來吧!”覃文鋒搶先背起了花小朵。
花小朵乖巧地:“覃叔叔,你真好!”
王小蘭客套地:“總是讓你覃叔叔受累,這怎麼好意思?”
覃文鋒深情地看了王小蘭一眼,說:“……順路嘛!”
夜。
張德州的家裡。
張念念放好碗筷,桌上簡簡單單的兩個素菜。“爸!吃飯了!您在幹嘛呢?”
張德州正在書櫃邊倒騰:“不是要準備考試嗎?我在找複習資料!”
張念念:“您的病剛好一點,歇著吧!有空我自己找。”
張德州洗了手,坐到桌邊,嘮叨著:“咳!但願這回順順當當地當上個老師,你媽在九泉之下,也不著急了。我要是再犯病,也不用牽掛你了……眼一閉,腿一伸,放心大膽地走……”他風趣地唱起了《紅高粱》插曲,只是歌詞被他改了,“爸爸我大膽的往前走哇!往前走!不回喲頭……”唱罷,又做了個滑稽的表情,補充一句,“想回也回不來了!閻王爺他不給返程票!”
難得父親今天這麼高興,張念念的臉上也笑成了一朵花。笑罷,她又責怪:“爸!您說啥呢?!不就是個胃潰瘍麼?!又不是癌症!醫生說了,只要堅持治療,沒事!”說到這,她想起一件事,“爸,等等,還沒吃藥呢!”
張德州苦笑道:“藥?早吃完了。”
張念念起身拿來一個包裝精美的藥瓶和一杯開水:“我替您買回來了!”
張德州看看藥瓶,心疼地:“哎喲!你還專揀最貴的買!哪來的錢啊?!”
張念念隱藏起內心的苦楚,故作輕鬆地安慰父親:“放心吧!我有錢!”
夜。山道上。
暮色四合,夜霧籠罩。
王小蘭走在前面,左手放拎著一捆作業本,右手放在背後,給覃文鋒打著手電,自己就著餘光,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在坑凹不平的山道上。
花小朵趴在覃文鋒的背上睡著了。
王小蘭問:“覃老師,去鄉里一趟,沒打聽‘民轉公’的事?”
覃文鋒:“打聽了。聽說呀,今年的名額很少很少。30%的民辦教師可以參加考試,10%的人可以轉成公辦。十里才挑一呀!”
王小蘭:“怎麼田世昌剛才開會,也不把精神傳達傳達?”
覃文鋒:“興許是還沒考慮好人選吧?”
王小蘭嘆了口氣:“咳!盼了一年又一年,……看來今年又沒指望了。”
覃文鋒:“你咋知道?”
王小蘭:“這不是明擺著的嗎?!學校四個人,田校長是公辦教師,不存在轉正的問題。剩下我們三個,滿打滿算也只能推薦一個人去參加考試。”
覃文鋒想寬她的心:“說不定就推薦上了你?!”
王小蘭:“怎麼可能呢?!你們兩個,教齡都比我長,水平都比我高。”
覃文鋒誠懇地:“如果推薦了我,我就把名額讓給你。”
“真的?!”王小蘭停住腳步,轉過身子,想說兩句感激的話,卻不知說什麼才好。
覃文鋒笑道:“千萬別說謝字!眼下還是空頭支票,不值得謝。快趕路吧,別讓小朵吹了山風,著了涼。”
王小蘭繼續前行。
田世昌的家。
吳鳳姣正在燒火做飯,灶上炒菜,灶下添柴,手腳麻利。
他們的女兒,初中生田英在一旁掰著包穀米,見田世昌進門,喊了聲:“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