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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局長:“嗯……大概吧?記不得了!”
田世昌:“都怪我校長無能,校舍還是老樣子……這話不對,鋼鑄鐵打的房屋,經過幾十年風吹雨打,也不會是老樣子啊!何況是舊祠堂、破牛棚呢!說句不怕您見笑的話,真的是千瘡百孔、搖搖欲墜啊!就怕哪一天塌下來,砸著了學生,鬧出了人命……”
汪昆立即交代:“喂!你必須採取有效的防範措施!人命關天,開不得玩笑的啊!真要是房屋倒塌,造成了人身事故,我拿你是問!”
田世昌苦著臉:“就是怕出事故,我才趕著來向您彙報、求您扶持的嘛!”
汪昆:“咳!局裡也困難得很哪!你呢,也不要只望著教育局一家,要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來一趟不容易,也不要急著回去,到縣裡有關的單位都去反映反映。報告帶得多吧?到處撒一撒。什麼老區辦哪、扶貧辦哪、財政局哪、農業局哪、婦聯哪、共青團哪……”
田世昌:“謝謝!謝謝局長指路。”
田世昌的家裡。
夜深人靜。吳鳳姣還沒有睡覺,在燈下踩著縫紉機。
響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誰呀?”吳鳳姣問。
“我。”是田英的聲音。
吳鳳姣趕緊起身,拉開門閂:“哎喲咧!乖乖!你咋回來了?!這半夜三更的!”
走了半宿山路,田英又害怕又勞累,坐下來喘了半天粗氣,才說:“……連吃了幾天白飯,我實在是吃不下去了。回來拿一點鹹菜……”
吳鳳姣大驚:“哎!不是叫你爹給你送腐乳去了嗎?還有鹽茶雞蛋!”
田英奇怪地:“沒有哇!我連爹的影子都沒看見!”
吳鳳姣氣惱地:“他上縣城出差,要去鄉上搭車,我就叫他……一定是忘了,一定把這事扔到狗屁崖底下去了!他這個人哪!”
田英一聽,委屈地哭了:“媽!您跟我說實話,我……是不是我爹的親生……”
吳鳳姣火了:“當然是了!你怎麼問這話?!難道我吳鳳姣還會偷人養漢不成?!”
田英:“是他的親生,我咋就感受不到一丁點父愛呢?!”
吳鳳姣這才明白了女兒的意思,拿起熱水瓶,倒水給她喝,並安慰道:“快別這麼說,你爹呀……就像這個熱水瓶,別看他表面上對你冷冰冰,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心裡頭熱乎著哪!老是惦記著你……”
田英:“那他今天……”
吳鳳姣:“別怪他。管著這麼個窮學校,守著這麼個爛攤子,他也不容易。一團亂麻堵在心裡,把你的事忘了,這也是情有可原……”
田英抗議:“媽!平常您老是敲打他,今天您又這麼向著他!”
吳鳳姣:“等他回來,當了面,我還得為今天這事,狠狠地敲打敲打他!田英啊,揹著你爹,我跟你說一句心裡話:平常我對他兇,經常敲打他,我是怕他不知勞累,為辦學把一條老命給搭進去了!真要是抽了柱子、倒了房梁,咱們孃兒倆靠誰呀!”
田英見母親傷心落淚,便說:“是的,這兩年,爸爸特別顯老。有一次,他到學校來看我,同學們都說,‘田英,你爺爺看你來了!’咳!還是覃叔叔說得對呀——‘工作挑重頭,工資拿零頭,生活吃苦頭,這樣的校長,有個什麼幹頭?!’媽,您勸我爹辭職算了!”
吳鳳姣淚眼婆娑地:“只怕……不是辭職,是要撤職了……”
田英一驚:“撤職?!我爹他……犯錯誤了?”
吳鳳姣:“今天下午,學校那棟危房塌……塌下來了!”
田英大驚:“啊?!這是我爹最害怕的事情啊!……終於還是發生了!死了人沒有?”
吳鳳姣搖頭:“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你說,會給你爹一個什麼處分?會判刑坐牢嗎?”
田英:“我哪知道哇?!”
汪昆的家裡。
汪昆問田世昌:“你不是說,有兩件事情麼?還有一件是……”
田世昌:“找你要人!最好是縣師範學校學音樂的畢業生!”
汪昆把腦袋搖得像貨郎鼓:“不行,不行!如今畢業生分配,實行雙向選擇,你那個窮山溝,鬼都不生蛋的地方,誰願意上你那裡去呀?!學音樂的,就更別作指望了,眸子正、嗓子好的,連縣城裡的學校都不願意去,全進歌舞廳扒分、走穴去了!”
田世昌大大咧咧地:“那不怕,我有辦法!”
汪昆:“人家不願意,你還敢‘抓壯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