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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喝:“站住!電話費!”
張念念上下一摸,身無分文,尷尬地:“我……明天送來,行嗎?”
胖嫂得意地笑了:“哼!你也有求我的時候?!”
十八盤小學。
以前的危房現在已是一片殘磚爛瓦,腐爛的檁條和房梁橫七豎八地支著。
田世昌站在廢墟旁邊,沉默良久,像是在默哀。
王小蘭領著三、四年級的學生,在銀杏樹下上課。有兩個孩子頭上還裹著繃帶。花小朵獨自蹲在操場上玩螞蟻。
學生們在王小蘭的帶領下朗讀課文:“絕句。兩個黃鸝鳴翠柳,一行白鷺上青天。窗含西嶺千秋雪,門泊東吳萬里船。作者:杜甫。”她念一句,學生們跟著念一句。
田世昌走過來,糾正王小蘭的發音:“是杜甫。不是‘豆腐’!”學生鬨笑。田世昌繼續道:“你的普通話呀,得好好練練。”
王小蘭愣了一下,才說:“是。”
田世昌關切地詢問頭纏繃帶的學生:“怎麼樣?傷口還痛嗎?”
一個學生說痛,另一個說不痛。田世昌內疚地撫摩著他們的腦袋,什麼也沒說,就走了。
正好,下課的鐘聲響了。王小蘭緊攆幾步,在背後說:“田校長!我對您有意見!”
田世昌瞪著眼睛望著她,還是沒吭聲。
王小蘭道:“丁老師突然負了傷,是我和覃文鋒商量,不能讓他的學生放了鴨子,主動把他的課兼了起來。教材不熟,又來不及備課,發音錯誤肯定會有的。您不該當著學生的面,嘲笑我!”
“我沒有……”田世昌想了想,沒有再申辯,而是誠懇地檢討:“哦,對不起!我沒有想嘲笑你,但是實際效果……請原諒。”
王小蘭:“我知道,你心裡亂,考慮不了那麼多。我就是這樣個人,想到啥說啥。說完就算,也不往心裡去。”
田世昌:“呃,王老師,讓學生們總在大樹底上課,也不是長遠之計啊!你到附近的農戶家去,看看能不能借到房屋當教室。”
王小蘭:“您首先要著急的,不是教室,是老師!您想想,丁老師傷得那麼重,一時半會肯定來不了。他的課誰頂?誰家的房子,也容不下兩個年級的學生啊,複式班一分為二,又得增加一個老師……”
田世昌:“嗯……我會考慮的。”
王小蘭又攆上幾步,喊:“田校長……”
田世昌停下腳步,望著她。她卻猶豫著,半天才說:“有句話,我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田世昌一笑:“你剛才不是說了嗎?‘想到啥說啥,說完就算,不往心裡去……’這樣就好!”
王小蘭:“可好多人說我是‘直腸癌’——直腸子脾氣,改不了啦!……”
田世昌:“‘直腸癌’?!哈哈!也比腸梗阻好!有話,說!”
王小蘭:“眼看還有幾天,‘民轉公’考試就要開始了。丁老師傷成這個樣子,怎麼去考試?不去考試,這個名額……不就白白的糟蹋了麼?!”
田世昌沉吟無語。
王小蘭滿懷歉意地:“按說,丁老師是因公負傷,人還躺在醫院裡,我不該提出這個問題。可是這個名額……如果浪費了,真是可惜了。”
田世昌:“不!你提得對,這是一個很現實的問題。如果丁赤輝今年沒能趕上趟,受影響的不僅僅是他一個人。你和覃文鋒也都得往後排。就好比……‘一龍擋住千江水’,對,就是這麼個意思。不如讓這條‘龍’先回到深潭裡,修身養息,放後面的‘水’先過去……”
王小蘭欣喜地:“對對對!我就是想說這個意思。我還沒說出來,您先替我說了。”
田世昌笑道:“看來呀,我跟你一樣,也得了‘直腸癌’!明天吧,明天一早,我們把覃老師找來,一起商量商量。”
張德州的家裡。
張念念雖然一夜失眠,清早起來,精神依然飽滿。她對著穿衣櫃的鏡子,一邊梳頭,一邊唱著一首歡快的民歌《知道不知道》:“山清水秀太陽高,好呀麼好風飄。小小船兒撐過來,它搖哇搖哇搖。為了那心上人,起呀麼起大早。也不管那路迢迢,我情願多辛勞。”
張德州帶著一把木劍,外出早鍛鍊回來,見女兒這麼高興,也來湊趣。他跟著女兒一起合唱第二段:“山清水秀太陽高,好呀麼好風飄。一心想著他呀他,我想得真心焦。為了那心上人,我睡呀麼睡不著。我就怕他不知道,那叫我怎麼好?”
唱完後,父女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