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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光擦著頭髮,對我翻白眼。
我猛的吸了口氣:“你是說?!你是說宮洺幫你收拾房間?”我內心又開始起伏了。
崇光鄙視地看了我一眼:“你做夢吧……他來我家之前,會叫他家的傭人提前三個小時來把我家徹底打掃一遍,之後他才進來。否則,你打死他,他也不願意進我的家。他就是個潔癖變態。”
我一陣點頭,內心非常認同他對宮洺的定位,甚至忍不住想要伸手和他相握。
但是,我也不會忘記我此行的目的,我不會因為在某個程度上和他達成了統一陣線,就敵我不分。
之後整整兩個小時,我和他都在進行漫長的拉據戰。我也更加清晰地知道了胃癌是他徹底欺騙我的幌子,他冰箱裡都是冰激凌和辛辣的菜,胃癌個鬼!並且還知道了他之前用糖尿病和膽結石分別欺騙過Kitty和另外一位編輯,但是他卻覺得“這沒什麼,”還理直氣壯地對我說“喲,你是沒去摧過郭敬明的稿子,你要去催他試試看,之前我認識的一個編輯曾經對我說郭敬明告訴她已經寫好了,但是他正在登記,下飛機就發給她,結果,她就打了一個星期的電話,連續十幾次,無論晝夜晨昏,郭敬明永遠在登記,和郭敬明比,我簡直就是個勤勞模範嘛!”
我聽得牙癢癢,這些大牌作家都應該被拖去浸豬籠!崇光頑劣地看著我,瘦瘦的身子肌肉線條倒是挺好看。我默默吞了下口水,然後迅速在心裡默唸了好幾句“阿彌陀佛”,並且把簡溪的模樣在腦子裡迅速放大供奉起來。
在爭論的最後,我獲得暫時性的勝利。因為他答應我繼續寫下去,但是什麼時候交稿就不知道了,因為他忙著玩他剛到手—他是《光環》系列的狂熱玩家,而且天煞的這臺遊戲機是宮洺送給他的——宮洺你就不能別在這兒幫倒忙嗎?
我含著憤恨和不甘離開了崇光的家。
走到樓下,聽見有人喊我,我回過身抬起頭,崇光在樓上視窗,伸出一隻胳膊,胳膊上拿著一個黑乎乎的東西:“你的包~林蕭同學,你要不要啊?”
“當然要!”我衝樓上吼。
“哦!”於是崇光手一鬆,把包給我丟了下來。
19樓,他就把包丟了下來。
我的黑色的包墜落在一堆闊葉矮綠灌叢裡。我抬起頭,咬牙切齒,崇光在樓上,胳膊支在窗臺上,兩隻手託著他那張雜誌上經常看到的標準的英俊臉孔,一臉天真無暇:“你說你要的呀。”
我二話不說,轉身就走了。
上車的時候,我才突然想起來:宮洺怎麼會在他家?
崇光從陽臺上縮回身子,自顧地笑了笑。他把宮洺帶過來的吃的放到冰箱裡,繼續窩在電視機前打遊戲。
他剛坐下,就覺得胃裡一陣難受。
他衝到廁所裡,彎下腰。衝著馬桶哇地吐出一口黑血。
腥臭的,黏糊的。半凝固的血液混雜在馬桶的底部。
崇光伸出手按了沖水。
他拿過手機,撥了個號碼。
“劉醫生,我是崇光啦。你不是叫我如果發生吐血癥狀就打給你打電話嗎?”崇光頓了頓。說“所以我現在打啦。”
他拿過一張紙巾擦掉嘴角的血,在電話裡苦笑了幾聲。
他在床邊坐下來,安靜地聽那邊的人講話,不時的點點頭:“恩。”幾聲。過會兒,他眼圈紅紅的,喉嚨含混地說:“可是,我不想死……”
電視機上是華麗的遊戲畫面。無數的戰士拿著槍支衝鋒陷陣。
他揉了揉眼眶,吸了下鼻子,沙啞地小聲重複著:“可是我不想死啊。”
躺在床上就可以看見雪白的天花板。
再加上雪白的床單。就可以幻想自己是在一個雪白的世界。
我們所熟悉的雪白的世界,有醫院或者天堂。
崇光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他拿起電話想了想,還是沒有撥打宮洺的電話。
“他不知道呀好。”他這樣想著,翻身起來拿起手柄,“死之前至少要過關啊!”他睜著紅紅的眼圈,盤坐在地板上。
公交車開到離學校還有五站路的時候,南湘打我電話。我接起來,就聽見她電話裡春潮湧動的聲音。隔著電話我都知道她現在一定想一條喝了雄黃的蛇一樣,扭得火樹銀花的。
“林蕭!Neil在學校啊!他到了!你快點回來!”她在電話裡感覺都快休克了。
電話裡,南湘告訴了我中午Neil把一輛賓士敞蓬車直接開到女生宿舍樓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