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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且把外賣的咖啡在我和南湘面前遞來遞去,當咖啡穿過那些名牌包包的上空的時候,我和南湘都很是驚心動魄。
所以,顧裡在週日早上差不多八點的時候,就已經起來在浴室塗塗抹抹了。當她把最後一道工序(一種50ml的液體,在久光百貨一樓被標價到1800的東西)塗抹完成後,就穿著MUJI柔軟的白色浴袍,坐在她家的客廳裡喝咖啡了。
她在餐桌上的筆記本上敲敲打打了一會兒之後,點了“列印”那個按鈕,合上蓋子,她把電腦放到一邊,書房的印表機開始吭哧吭哧的列印檔案。
顧裡的爸爸在看當天的報紙,她的母親在陽臺上看風景。
顧裡拿過桌子上的時尚雜誌隨便翻閱起來。
她很享受這樣的生活——控制力。她需要對自己的生活有百分百精準的控制力。任何超出她控制範圍的事情,都會讓她抓狂。任何所謂的驚喜,意外,突然,臨時,變故,插曲,更改,取消……這一型別的詞語,都是顧裡的死敵。任何精準的數字,都會瞬間點燃顧裡的激情。到後來我們已經習慣了和顧里約會的時候,都以“下午六點十七分”之類的時間作為我們碰面的時間點。因為類似“六點左右吧”之類的對話,會讓顧裡進一步把我們的生活方式定義為“懶散”和“太過隨意”——但其實私底下,我和南湘都認為顧裡對我們的定義非常精準……
我記得在高三的時候,那個時候顧源和顧裡剛開始交往,他還不瞭解顧裡,他在一個陽光燦爛的下午,準確的說是2月12號的下午,鬼鬼祟祟和簡溪兩個人,吧我和南湘拉到學校後面的倉庫,說實話,如果對方不是簡溪和顧源的話,我會覺得我們即將被強暴。當時我腦子裡甚至還格外詩意地閃現出無數《關於莉莉周的一切》的鏡頭,包括那個被按倒在一堆泡沫墊子裡被強姦的女高中生在夕陽的光線裡顯得很美。(……)
當我和南湘顧源在2月14號為顧裡準備的一個驚喜的時候,我和南湘差不多一口氣說了我們一輩子最多的“不不不不不……”字。
在我們的勸說下,顧源半信半疑地發了訊息告訴顧裡,說他幫她買了情人節的禮物,一雙三葉草的限量球球。
很快,顧裡的訊息傳了回來,她說:“嗯,三葉草不錯。如果是白色的話,itwillbegood!”
顧源和簡溪對這條訊息簡直傻眼。
我和南湘一副“我早就告訴你們”的表情。當天下午,顧源逃課去把他買的藍色球鞋換成了白色。
而現在,這雙白色的限量版三葉草球鞋正好被列在列印出來的那張單子上。
咋看上去,像是一份shoppinglist。但其實,這份單子的題目,應該是“顧源曾經送的禮物清單”。
當顧裡把那一大盒自己曾經送給顧源的東西從學校帶回來的時候,她深深地被激怒了。但她心裡卻隱隱的有些說不清楚的興奮。她很久沒有看見顧源這樣理性而又冷酷的樣子了,不得不說最近的顧源,變得有些多愁善感並且軟弱。鼓勵非常不喜歡這樣的男人。她所喜歡的男人,是絕對理智的,類似一臺高效能的精密運轉的機器。而類似激情,浪漫,憂鬱這樣的字眼,在顧裡眼裡簡直就是不可饒恕的行為。曾經我和南湘在聽學校的一場文學社舉行的詩人朗誦會的時候顧裡中途跑來找我們,在坐下來十分鐘後,就受不了了。臺上那個帶著眼鏡面容扭曲而漲紅的男生剛說完一句“我漂泊在秋風裡,不知道方向,也不想知道方向,迷茫的生活給我帶來一絲頹廢的快慰”,顧裡就憤然而起,離開了會場。她表情嚴肅地對我和南湘說:“我生氣了。”
顧裡拿起列印好的清單,核對檢查了一遍,確認沒有遺漏和重複的東西——那感覺就像是機器人在迅速查詢自己的記憶體,感覺眼睛都在閃一行一行的綠色符號和數字——之後,就把這張紙交給了她家的保姆,“Lucy,幫我把這些東西都找出來。”
Lucy其實並不叫這個名字。她是顧裡爸爸請的一個菲律賓的傭人。其實她也不完全是菲律賓人,她小時後就來中國了。所以會看中文,也會講一口不算太流利的中國話。當Lucy第一天來到顧裡家的時候,她告訴了顧裡她的名字,但是那個莫名其妙的發音徹底困擾了顧裡。顧裡低頭思考了兩分鐘,然後她抬起頭微笑地說“這樣吧,你叫Lucy。”說完轉身洗澡去了。
在解決問題方面,顧裡總能迅速找到一條最簡單也是最有效的方法。顧裡端著咖啡回到客廳餐桌旁,繼續翻閱雜誌。Lucy開始在顧裡的房間翻箱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