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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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佩此時卻端坐在唐豐言眼中無比可怕的連修靳對面,她的目光沒有一絲畏縮,自從兩人第一次見面開始,她就從沒怕過這個連家三少。
他們所在的地方,是唐佩第一次見到連天睿的地方。
酒樓裡古香古色的佈局依舊,甚至連包間都是上一次連天睿用的那一間。
唐佩仍然能夠透過敞開的窗戶,看到窗外早已茂密青翠的竹林。
風過竹響,發出一片“沙沙”的聲音,彷彿連人心都洗滌得乾淨。
可是唐佩知道,坐在她面前的連修靳,即便是去了隱藏在西藏的聖地墨脫,也是無法洗盡他內心的悔痛。
不到十天時間,他似乎又老了好幾歲。
風度翩翩的連三少彷彿已經成了上個世紀的傳說。
此時坐在唐佩面前的連修靳,目光滄桑,眼角的皺紋清晰可見,就連一向挺直的背脊,似乎也有些萎頓了。
他仍然穿著整齊的高訂西服,只是卻再難有昔日宴會上女人焦點的花花公子模樣,有著的,只是嚴肅到近乎刻板的冷漠。
唐佩伸手端起桌上的青釉茶壺,替自己和連修靳分別到了一杯嫩竹葉泡出的茶,淡淡說道:“竹葉茶最是清心降火,連三少一定喜歡。”
她抬頭對上連修靳的雙眼,冷冷又道:“不過我真的有些意外,你竟然如此急不可耐便回國了,我以為,至少你會多陪子泰幾天。”
“唐佩……”連修靳的聲音有些沙啞。
他已經好幾天沒能睡個好覺。
不!應該說自從重新踏上這片土地,重新走在s市的土地上,他就完全沒法閤眼。
只要一閉上眼,他就會看到那張照片。
照片上的蘇海瑤過早蒼老的容顏,就像是他的夢寐般,刺得他渾身難受,可又捨不得將她拋在腦後。
他只能那樣,眼睜睜看著她的雙眼,看到自己雙眼痠澀,就這樣又是睜眼到天明。
“我去了你們小時候曾經住過的地方。”連修靳啞聲說道:“那裡早已拆遷建成了一片新的住宅樓,看不到過去的絲毫影子。連氏的人幫我找到了你們過去的鄰居,他們中還有人記得你,記得子泰,也記得……”
連修靳說不下去了。
也記得為了養育一雙兒女,而活得無比辛苦的蘇海瑤。
蘇海瑤最後那封信上的內容已經被他記得爛熟於心,當聽到她昔日的鄰居告訴自己,在她去世前,身體已經十分虛弱,有時候一咳便是大半夜。為了不打擾到唐佩和唐子泰,她常常悄悄躲在走廊上,等咳過了才進去隨便合一會兒眼,便又要開始辛苦的一天。
“她真是一個好人,也是一個好媽媽,可惜啊……”鄰居最後惋惜得搖了搖頭,這樣說道。
可惜好人不長壽,禍害卻活千年!
鄰居的話就像一把把的刀子,一刀一刀紮在連修靳早已鮮血淋漓的心臟上,讓他痛到幾乎麻木。
“我以為……”連修靳端起微苦的竹葉茶喝了一小口,苦笑著自嘲道:“我會當場崩潰!可我還是堅持著回到了酒店,甚至還能這樣清醒地來見你。”
唐佩的眼眶都有些紅了。
但是她的目光卻越來越冷!
這是連她也不知道的事情。
她從來不知道,媽媽原來為了她和子泰,過得這樣辛苦,也是這樣的堅韌!
“唐佩……”連修靳又道:“天睿說得沒錯,我們的一生就是過得太過順遂,所以才會經歷不起一點點的打擊。當年我不敢面對真相,懦弱地逃避了所有的調查,自以為是地將所有的過錯推到了你母親身上。我以為這樣自己就能好受一些,可是現在報應來了!”
他仰頭看向了天花板,上面掛著一盞畫著古典仕女圖的宮燈,燈光柔和撒下,不會讓人有一點刺眼的感覺。
可連修靳卻覺得雙眼刺痛無比。
他輕輕地,小心翼翼地眨了眨眼睛,喃喃又道:“你知道嗎?你媽媽想過將子泰送到我身邊來,可是那時候,我正忙著追逐新歡,忙著醉生夢死,忙著出席一個個衣香鬢影的宴會……忙著用自己的緋聞,扼殺掉了我唯一的一個,能讓我兒子叫我一聲‘爸爸’的機會……”
所謂錐心之痛,大概就是如此。
當連三少聽著那些人回憶蘇海瑤和他兒子的往事時,他卻只剩下那封信,那封,字字泣血,字字如刀的蘇海瑤的親筆信。
連修靳從衣服口袋裡取出了一個小小的盒子,輕輕放在桌上,推到了唐佩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