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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白衣老者聽了一愕,隨即笑道:“想來客倌是找鬼斧大師了?”
清媚奇道:“哦?這位老先生不是店主?”
那老者笑道:“小老兒只是夥計,鬼斧大師正在內堂飲酒。客倌請稍等片刻,容在下先去通傳一聲。”
我明顯失望,只得說道:“有勞了。”
那老者轉入後堂,片刻後出來說道:“鬼斧大師有請。客倌請隨我來。”
我二人隨那老者進入後堂,卻見一個長像猥瑣的糟老頭子,正大馬金刀的坐在桌邊,一口酒一口菜,吃喝得有滋有味。清媚見那老頭子貌不驚人衣不出眾,小聲嘀咕道:“不會是這糟老頭子吧。”
我用目光止住清媚。這時那白衣老者上前介紹道:“這位就是我們東家,天下第一雕刻名家,鬼斧大師。”
我忙上前施禮道:“久仰久仰。”
鬼斧大師又啄了口酒,不陰不陽道:“小子倒還湊合,只是小丫頭有眼不識金鑲玉,錯把馮京當馬涼啊。”說罷又自顧自喝酒吃酒,還咀嚼有聲。
清媚知是說她,正想反唇相譏,卻被我暗拉了一把止住。我知大凡身有絕技在身者,必桀驁不馴,現在我有求與他,只得順毛捋,眼睛一轉,計上心來,忙笑道:“鬼斧大師喝的,莫不是梨花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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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章 太白樓裡李太白
鬼斧大師怪眼一翻,微有些吃驚道:“你也是酒林中人?居然一說即中。”
我謙遜道:“哪裡哪裡。只是早聞白樂天有詩云:‘紅袖織綾誇柿葉,青旗沽酒趁梨花。’因此知喝梨花酒需得翡翠杯。而前輩所持,卻不正是翡翠杯?”
這鬼斧大師明顯是酒徒,被我一下搔到癢處,樂得眉開眼笑,衝我一豎大拇指,大笑道:“高。來來來,坐下一起喝個痛快。”
我雖不善飲酒,但話說到這個份上,也只得捨命陪君子。好在是遊戲中內功深厚,可以壓住酒氣,便拉了清媚坐下。鬼斧大師也不介意,對那白衣老者叫道:“老王,取那三罈好酒來。”
少時三罈好酒取到,鬼斧大師拍開一罈六十年的汾酒,卻故意考我道:“小兄弟,知道這汾酒該怎麼喝嗎?”
清媚因先前鬼斧大師譏諷她,正憋了一肚子氣,趁機叫道:“這有什麼難的。沒聽說過‘玉碗盛來琥珀光’嗎?可見玉杯玉碗最添酒色,喝汾酒當得此杯。”
鬼斧大師大吃一驚,望著清媚叫道:“小丫頭行啊,來,幹了。”說著真取過兩隻玉碗,滿滿倒上一碗遞了過來。清媚真有一股衝勁,叫道:“幹就幹,誰怕誰啊。”也不等我說話,口到杯乾,一飲而盡。那鬼斧大師卻也不慢,二人同時亮了杯底,接著又一陣大笑。
我見這一老一少喝得起勁,正欲趁熱打鐵提出來意,鬼斧大師卻搶先指著另一罈酒道:“來,你再說說,這關外白酒又該怎麼喝?”
清媚一碗白酒喝下,臉上飛起一片酡紅,但卻更添幾分嬌媚,嬌聲道:“關外白酒酒味是極好的,只可惜少了幾分芳冽之氣,最好用犀角杯盛之,那就醇美無比了。須知玉杯增酒之色,犀角杯增酒之香,古人誠不欺我也。”
鬼斧大師又像變魔術似的變出兩隻犀角杯,倒滿酒讚道:“好,好,好。老夫飲酒半生,還從未遇到過此等知已。幹!”說罷又是一乾而盡。而我生怕清媚會醉,輕輕巧巧拿過犀角杯,說道:“在下也陪大師喝上一杯。”說著也是一乾而盡。只是關外白酒入口極烈,入喉之時像火燒罷了。
鬼斧大師也不在意是誰喝了,指著最後一罈酒道:“好,最後一罈。你們說,這紹興狀元紅又該如何?”
我好歹也看金庸的書多年,胸有成竹道:“飲這狀元紅須用古瓷杯。最好是北宋瓷杯,南宋瓷杯勉強可用,但已有衰敗氣象,至於元瓷,就不免粗俗了。”
鬼斧大師捻鬚大笑道:“妙!妙極。這北宋瓷杯我卻有三隻,就三人同飲了吧。”說罷又取出三隻北宋瓷杯來。我搶先為他們斟上酒,端起酒杯道:“幹!”還富有深意的看了清媚一眼。清媚自是明白我的意思,看著那狀元紅,臉卻更紅了。
鬼斧大師年老成精,有什麼不明白的,也湊興叫道:“乾乾幹!”三人又一飲而盡。待各自亮了杯底,我趁機取出玉香神木對鬼斧大師道:“鬼斧大師,在下偶得一塊神木,請大師為我雕成一鼎。”
鬼斧大師卻無所謂的一笑,道:“既然你們過了三關,那自然沒話說。你手上那是玉香神木吧,來,拿過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