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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有點事,來你們這邊走走。”
張老闆說:“有時間的話,我們見見面吧。我是不敢請你吃飯了,喝茶怎麼樣?”
李向東猶豫了一下,不是因為要不要應承他,而是覺得,如果,張老闆知道他現在的處境還認他這朋友,還約他喝茶,那他就得感謝感謝人家。但他想,張老闆應該還不知道那些事,像張老闆這樣的大老闆,一般不會把他李向東這樣的小人物放眼裡,如果還知道了他現在的處境,理都不會理他。
他想,張老闆只是覺得,還欠著他李向東的,只是自我安慰地隨手打個電話給他李向東。
李向東說:“我正忙呢,改天吧。”
果然,張老闆就不再勉強了。
李向東又跑過了頭,遇到了城裡的紅燈,才又醒悟過來,忙又往回拐。因此,綺紅聽到李向東開門的聲音,就在廚房裡埋怨他。
她說:“你到哪去了?這麼久才到?”
回過頭,一見李向東,綺紅眼睜得大大的,手裡的活也停了。
她說:“你這幾天都幹什麼了?怎麼都變成這樣?臉又黑又瘦,頭髮也白了好多。”
李向東裝輕鬆地說:“不會吧?你別嚇我。”
綺紅還是看著他。
李向東笑了笑,說:“沒事。”
綺紅很肯定地說:“你騙不了我。”
李向東心發酸,這些天所受的委屈便在心裡湧動,洪水撞擊堤壩般欲破堤而出,忙移開眼光,忍住了就要流下來的眼淚。
他說:“真沒事,就是颱風來的時候,熬了夜,睡了幾天也沒補回來,人就顯得特別憔悴。”
綺紅問:“真這樣?”
李向東聳聳肩,很瀟灑的樣子,說:“真這樣!”
綺紅有點相信了,拍拍他的臉,說:“以後注意點。”
李向東說:“以後,我就不那麼傻了。叫那幫手下守電話,自己躲起來睡覺,有什麼事,才準他們來喊我。”
綺紅說:“你這人不會當官。當官就是叫人家幹活,自己什麼也不幹。”
李向東笑著說:“你要當官,就這種當法,早讓人給撤了。”
綺紅也笑了。
其實,她並沒完全相信李向東,他一進門,她就感覺到了他的心事重重。只是她不想他到了這個家還想工作上的事,還帶著工作上的情緒。她曾對李向東說,以後,到了這個家,不準談公事,也不準想公事。李向東說,你這要求是不是太高了點?她說,當然。你有你的忙,我有我的忙,我們都想著工作上的事,這家不就成辦公室了?她想起當時李向東說的一句話。他說,好,好。到了這裡,我們只做我們的事,只想我們想做的事。
這時,綺紅就想他像以前那樣,從後面抱著她。她喜歡他從後面抱著她,輕輕地搖她,看著她做飯做菜。這天,李向東卻傻傻地呆在那裡。
他問:“我幫你做點什麼?”
綺紅有些不高興地說:“我說過,不准你說這句話。不是你幫我做什麼,是你應該做什麼。”
李向東老實地說:“是的,是我應該做的,以後改正,一定改正。”
綺紅就失望了,說;“也沒什麼要做的了。你坐一會吧,很快就有得吃了。”
李向東竟聽話地坐在沙發上去了。
綺紅做什麼事都很認真,她圍著圍裙,很家庭主婦地切菜。她的菜切得又細又勻。她蒸魚彷彿是掐著秒錶蒸的,魚蒸得又嫩又滑,多一秒嫌熟過了火,少一移嫌生不熟。李向東什麼大廚大酒店沒吃過?但吃她蒸的魚還是讚不絕口。
李向東坐在沙發上想,這麼好的女人,他丈夫怎麼就捨得和她離婚呢?就是她要離,也要死皮賴臉的纏著她不讓她離,就是離了,也不放手,比如,窮追不捨地追到張老闆的企業來。
他從不問綺紅這些事,就像綺紅從不問他工作上的事。
綺紅把菜一樣樣端上餐桌。
她問,你敢不敢吃魚生?
李向東說,我沒有什麼不敢的,只要能吃的,我都吃。
綺紅說,吃魚生喝紅酒,那感覺,最好!
李向東說,老實說,我不喜歡喝紅酒,沒勁。
綺紅說:“早知道買瓶二鍋頭給你,把你燒死。”
喝酒的時候,綺紅說,她喜歡喝紅酒,但從不一個人喝。李向東問,為什麼?她說,一個人喝紅酒,那酒是澀的。兩個人喝,才能真正喝出紅酒的清醇。李向東說,你這不是喝酒,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