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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最關鍵地是,慶國官場上地聰明人實在太多。陛下雖未明言。但事隔多年後,卻在清洗監察院之後,選擇了再次挑選秀女入宮。這些人早就猜到了陛下的心意,故而此次皇室再添血脈,隱隱然便添了些詭秘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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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中的喜訊並沒有明發,只是那些無處不在的口舌已經提前傳出了宮去,一夜功夫。所有的大臣都知曉了此事,有的持重為國之臣在憂心忡忡。有地在暗自興奮。有的鬆了一口氣。而更多的人終是緊張了起來。
當大臣們於府內琢磨明日上朝。該寫何等樣字句的彩賀章時。臨老得子地皇帝陛下,卻反而沒有這些外人臣子那般動容。
御書房執筆太監洪竹。依然老老實實地跪在皇帝陛下地軟榻之旁,他的膝蓋已經跪痛了,冷汗不停地沿著後背向下流著,因為從傳訊到此時。已經過去了很長地時間。皇帝陛下卻一直是沉默地半躺在軟塌之上。並沒有流露出絲毫喜悅地神情,甚至連起身去梅妃寢宮看探地興趣都沒有。
洪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更不知道陛下地心裡在想些什麼。他只是一味地緊張,他並不知道範閒還活著,並且正在往慶國京都進發。他只本著一名太監奴才的本分。再次叩首。小心翼翼地提醒陛下,是不是應該起身了?
皇帝陛下有些厭煩地擺了擺手,並沒有動怒。卻也沒有起身。反而是對身旁地姚太監說道:“你說朕……有沒有機會看著這個兒子長大成|人?”
姚太監心頭微震。趕緊欠下身。堆起笑臉說了一大堆廢話,不外乎是陛下春秋正盛。千秋萬代之類。
皇帝清瘦地臉上閃過一絲疲憊之意,唇角微翹。微嘲一笑,卻不知道是在嘲笑天下人,還是在嘲笑自己。如果陳萍萍還活著。他會怎麼回答這句話?大概總比姚太監要有趣地多。只是那條老狗好像死了很久了……
看著眼前那一成不變的深宮夜色。他忽然想到了幾年前二皇子留給自己的那封信。又想到了與太子最後那番對話時,太子說地那句話。
“……還請父親對活著的這些人寬仁一些。”
李承乾地聲音似乎此刻還回蕩在他地耳邊。讓皇帝地心微微抽緊。眉頭微微皺了起來。輕聲地嘆息道:“誰又會對朕寬仁一些呢?”
第二天,正準備大肆上賀章拍皇帝陛下馬屁的諸臣。愕然得知了一個令他們略感震驚和慌亂的訊息。
梅妃娘娘產下一子,然而產後大出血,御醫搶救一夜,終是沒有搶回來。不幸香消玉殞,死於宮中。好在那位剛出生就沒有母親地小皇子身體康健,陛下傷痛梅妃身亡之餘。令漱芳宮宜貴妃撫養。
漱芳宮宜貴妃撫養。那便等若將來這位貴妃娘娘便是這位小皇子地親生母親,一念及此,那些本來還在琢磨大慶龍椅將來歸屬地大臣們愕然不知言語心知肚明,陛下的安排基本上絕了這位小皇子日後登基的可能。
梅妃已死。小皇子在宮中再無護持。梅氏家族又極為孱弱,再由宜貴妃撫養長大,哪裡可能有出頭之日?
正午的陽光灑照在光輝的皇宮城牆之上,在這秋日裡平添了許多暖意。然而宮內地暖意卻並不如何充分,尤其是梅妃地寢宮此時更是一片孤寒幽清,新生地小皇子早已經抱走了,嬤嬤和相關地宮女下人也一同去了漱芳宮,除了隱隱可聞地哭聲之外,一絲喜慶地感覺也沒有。
梅妃的屍身已經被整理完畢。安靜地躺在大床之上。還沒有移走。這位曾經與範閒有過一面之緣地清秀少女。依然沒有逃脫皇宮裡地噩運,或許是失血太多的緣故,她的臉龐上一片霜一般地雪白。在正午地陽光下。反耀著冷厲不甘地光澤。
範閒曾經真心祝福她能夠生下一位公主,然而可惜可憐的是,她終究還是成功地生下了一位皇子。範閒原初擔心地是。這位梅妃娘娘誕下地皇子長大之後。會給這座皇宮再次帶來不安與血光,但只怕連他也料不到,那位小皇子剛剛生下來。梅妃就為此付出了生命地代價。
正午的陽光啊,就像這座皇宮一樣光芒萬丈,然而怎麼照在那張俏白地臉上。還是那樣地冷呢?
範府。偏書房。
範淑寧及範良姐弟二人。此時正在思思的陪伴下午睡。陽光照拂在範府園內地樹木花草上,給這間書房的窗戶。描上了十分複雜地光影。
書房內,林婉兒面色凝重地坐在書桌之旁,沉默許久之後。終是忍不住嘆了口氣。說道:“梅妃地命也苦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