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歡顏

第10部分 (第1/4頁)

蘇筱筱黯然：“當年啊，不得已。”

兩人順著堅尼地城狹窄而擁擠的街道往巴士總站走去，互相說著這些年的經歷，就好像看對方的照片，裡面沒有自己，所以什麼都好奇。

街道上的海味乾貨店裡吹出來一陣陣鹹腥的熱風，這熱風裡還參雜著一絲旁邊中藥店的味道，讓人有一種奇異的令人難忘的嗅覺經歷。

巴士總站在香港島最北邊，臨著大海。蘇筱筱帶著葉子航在海邊的長凳上坐下：“坐吧，這裡其實也是看海景的好地方，不比山頂差。這裡離我宿舍近，我心情不好的時候經常來。”

葉子航朝著大海長嘆了一口氣：“真不錯，舒服。”

旁邊有一對戀人在忘我的吻著對方，這麼熱的天還抱得那樣緊，葉子航睃了一眼，小聲說：“哎，不嫌熱。”蘇筱筱也看了一眼：“他們大概很相愛吧。”

葉子航沉默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問：“筱筱，當年為什麼？”蘇筱筱半天沒說話，葉子航看著她說：“筱筱，有一次，高三的時候，大概也是這個時候，對，是這個時候，因為快高考了，我記得很清楚。”

葉子航的聲音清晰的傳入蘇筱筱的耳朵裡：“我路過操場去食堂吃晚飯，我看見俞學長在操場旁邊的那幾棵梧桐樹下站著，我想過去跟他打招呼，可他一直低著頭，整個人站在那裡，怎麼說呢，就是很難過很難過的樣子，我就沒過去。後來，上完晚自習，我又路過操場，俞學長還站在那裡。我有點看不過去，就過去打招呼，俞學長看見我，一副很迷茫的樣子，還往我身後看了看，有一個瞬間很驚喜，然後下個瞬間，很慘白。”

葉子航似乎陷入回憶，頓了頓，才又開口：“我從沒見過一個人會有那樣痛心的表情，而且。。。前後那種反差太大了，所以我記到現在。”

葉子航的一字一句像寒冰一樣一點點碾過蘇筱筱的神經，海風帶著熱氣吹過來，可她渾身冰冷，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筱筱，這麼多年了，如果是俞學長做錯了什麼，你也該原諒他了。”葉子航語氣很嚴肅。

蘇筱筱冷得顫抖：“不是他，不是他做錯了，是我。”

“你？”

蘇筱筱咬住牙根，終於逼著自己冷靜下來：“是我，當初，是我狠狠的背叛了他，他才是那個受害者。而我，只是良心上太歉疚，所以逃離了。”

顛覆了葉子航一直以來的猜測，她有些難以置信，作為見證者之一，她太瞭解蘇筱筱對俞致遠的感情了，可是怎麼會是蘇筱筱背叛了俞致遠？

葉子航訥訥不成言，好半天才說出一句：“你們那麼相愛，俞學長對你那麼好，怎麼會。。。”

蘇筱筱說：“子航，我是很卑劣的，我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利用並且傷害了他，那種利用和傷害，他一輩子也不會原諒我的。我沒有辦法面對所有人，包括我自己，所以精神出了狀況，後來我媽媽就把我帶走了。”

蘇筱筱平靜的語氣裡壓抑著一種艱辛絕望的難以表達的東西，葉子航悲哀的看著她，無意識的說：“是這樣，哦，原來是這樣。”

“就是這樣的，他一直都很好，很用心的呵護我們的感情，可是最後卻是這樣的。”蘇筱筱抬起手背蹭了蹭眼角，彷彿那裡有淚流下來。

葉子航輕聲說：“筱筱，你一定有你的苦衷，我不相信你是那種會隨便傷害別人的人，你也不是那樣的人，更何況是對俞學長。”

蘇筱筱握住葉子航的手臂：“子航，謝謝你對我這麼信任。但是，這幾年過去。。。物是人非，說這些也沒什麼意思了。”

葉子航用手輕輕拍著蘇筱筱的手背：“是的，日子還要長長久久的過呢。”

“對了。”葉子航故意用一種輕快的語調說：“筱筱，你抽個時間回學校看看吧，學校現在大變樣了，新修了好幾棟教學樓，操場擴建了，砍掉了那些梧桐樹，還在主席臺旁邊修了一排噴泉，可漂亮啦。”

“梧桐樹被砍了？！”蘇筱筱如遭雷擊，一時間有點反應不過來。

“是啊，現在城市裡都不種梧桐了，說是春季掉毛掉得太嚴重，汙染環境。”

蘇筱筱一陣心悸，垂下頭，低聲說：“砍了就砍了吧，再也見不到也好，也好。”

Chapter　seven…Vol。1

“小姐從外面回來就一直站在視窗，”家裡的傭人利嘉雅對伊利娜說：“就一直站在那裡，動都沒動。”

伊利娜正在擦廚房的操作檯：“哦，也許是出去見男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