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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杜毅看來,未來的人生一定是節節攀高,然後站上絕頂,一覽眾山小,雙手圍成喇叭狀,大喊一聲:老子就是這麼diao炸天!
是的,如此粗俗的言語就是杜毅這個俗人當下的心聲。
當然,前路還很遙遠。
而遙遠又有多遠?
抬起頭,張望向前方的教學樓,目視著高處一碧如洗延伸向無邊無際的天空,杜毅暗想,大概越過這座教學樓,他即便觸及不到天空,也肯定可以俯視這世上的絕大多數人。
那就夠了,他不求舉世無敵,也不求坐擁天下,在儘可能的限度內,去擁有自己能擁有的一切繁華,再世為人的人生就已經功德圓滿。
……
新的學校,新的同學,在一個充滿新意的環境下,陌生的距離並不會太遠。
即便是素未謀面,只要眼神相對,多半能夠迎來相逢一笑,有很多比較放得開的同學,甚至還能在短短時間內就發展出友誼,或者為日後的友誼打下基礎。
於是教室裡開始漸次被歡聲笑語填充滿,這個時候男女生的話題,還沒有岔開出不同的風格,開場白無非都是“你好”,談論的話題,也無非是你叫什麼名字,來自哪個學校中考,考了多少分之類的等等。
這樣一個過程在不善交際的呂歆看來,就好像在嘈雜不堪的菜市場買菜,精挑細選也好,隨意問詢也好,都帶著一股濃濃的掉價氣息。
打心底厭惡著這樣的氣氛,本來還埋頭在教室的課桌上裝睡的呂歆,在被一位和她一樣從五中過來的男生打攪了安寧後,淡漠地甩給那位男生一個白眼,走出了教室,依靠到了教室外的陽臺上。
璨爛的陽光將整個世界照得剔透,炙熱的光線曬得她很不舒服,婺市一中這一個學校,在她看來並沒有什麼值得欣喜的地方。
出於振興婺東區經濟需要而剛搬遷不久的新校區,參差不齊的樹都還沒長開,八月末大部分的花都呈現出趨於凋零的姿態,也就只有遠處人工湖裡的睡蓮還算悅目。
站在三班所在的四樓舉目張望,校園內單薄是單薄了點,至少還算得上井然有序,可出了校門,一大片都是百廢待興的荒煙蔓草,大概滋長著數不清的爬蟲飛蚊。
如此環境,簡直糟糕透頂。
大群大群的人身處其中,有如一群被圈養在郊外山區裡的鴨子,毫無自知不說,還聒噪得讓人煩心。
就這樣一個連基礎建設都沒有完工的校園,自娛自樂都成問題,還有什麼好期待的。
確實有值得期待的地方,但並非來自這所校園本身。
在呂歆眼中,這所位於郊區的簡陋學校,甚至還拖累了她的期待。
一想到日後很多故事,都要發生在這樣一座幾乎找不出多少美好的校園裡,呂歆更覺得這樣一個學校差勁極了。
心情是說不出的索然,呂歆只希望,那一位她一大清早醒來,就迫不及待地渴望著見面的男生,也就是杜毅趕緊到來。
上天似乎有意回應她的期盼,目光剛從荒涼的遠處收回,落在教學樓前方不遠處種滿了天竺桂的道路上,呂歆就看見在她腦海中盤踞已久的杜毅,掠出枝葉的阻礙現出身形。
但是,杜毅並非她設想中的獨自一人,在他的身旁,還並肩走著一位長髮飄飄身材苗條的女生。
那女生的頭髮是與眾不同的金燦燦色澤,如明銳的光線一般刺進她的瞳孔,驚起心肺的急速收縮。
少女的獨特長髮,並不是呂歆覺察到的所有,儘管隔著老遠,呂歆還是看清了杜毅面上的笑容。
那種笑容,絕非她曾目睹過的生疏微笑,它很開朗,開朗到一如她和杜毅初次見面時,數次被杜毅擲出的片狀石頭驚動,在她記憶中留下深刻印象的水面一般盪開。
雖說一個笑容並不能代表一切,但至少可以說明杜毅和那女生的關係非比尋常。
這並不是呂歆想要看見的,內心受到極大的衝擊,本就糟糕的情緒更為煩亂,眉頭緊緊蹙起,呂歆抿起嘴唇,微微地踮了踮腳,身子前傾,想要把走在杜毅身邊的女生看得真切些。
然而,就在她從陽臺上探出身子的同一瞬間,呂歆注意到杜毅突然抬起頭,衝她所在的方向眺望而來。
可不能被杜毅看見自己。
腦海中條件反射地閃出這樣一個念頭,呂歆有如驚弓之鳥般急速回身,飛快地退回到教室門前。
嘰嘰喳喳的同學,折射著光亮的黃色課桌,被窗戶隔成數塊的第二教學樓,眼裡倏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