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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錯。”
西陵珩緊緊地抓著窗子,指節都發白,整個身子趴在車窗前,目不轉睛地盯著空中。
恰是旭日初昇,玉山四周雲蒸霞蔚,採光瀲灩,一個白衣男子①腳踩黑色的玄鳥,從滿天璀璨的華光中穿雲破日而來,絡在了大殿前的玉石臺階下。
白玉輦道兩側遍植桃樹,花開鮮豔,落英繽紛。玄鳥翅膀帶起的大風捲起了地上厚厚一層的桃花瓣,合著漫天的落英,在流金朝陽中,一天一地的緋紅,亂了人眼,而那襲頎長的白影踩著玉階,冉冉而上,宛然自若,風流天成。
他走上了臺階,輕輕站定,漫天芳菲在他身後緩緩落下,歸於寂靜。
天光隱約流離,襲人眼睛,他的面容難以看清,只一襲白衣隨風輕動
…
① 殷商自稱是俊帝、也就是少昊一支的後人。殷商以鳥為圖騰,崇拜玄鳥,同時,他們衣著“尚白”。《淮南子》:殷人之禮,其社用石,祖門,葬樹松,其樂大,晨霧,其服尚白。關於“尚”是尊崇,還是流行的意思,學術界目前未有定論。此文中理解為尊崇,所以少昊著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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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朝著王母徐徐而來,行走間衣袂翻飛,儀態出塵,微笑的視線掃過了眾神,好似誰都沒有看,卻好似給誰都打了個招呼。
王母凝望著少昊,暗暗驚訝。世人常說看山要去北方,賞水要去南方,北山南水是截然不同的景緻,可眼前的男子既像那風雪連天的北地山,鬱懷蒼冷,冷俊奇漠,更又那煙雨迷濛的江南水,溫潤細緻,儒雅風流,這世間竟有男子能並具山水丰神。
少昊停在王母面前,執晚輩禮節,“晚輩今日來,是想帶未婚妻軒轅妭下山。”
王母壓下心頭的震驚,冷笑起來,“你應該很清楚我為何幽禁她,你想帶她走,六十年後來。”
“軒轅妭的確有錯,不該冒犯玉山威嚴,可她也許只是一時貪玩,夜遊瑤池,不幸碰上此事。請問王母可曾搜到贓物,證明軒轅妭就是偷寶的賊子?如若不能,有朝一日,真相大白於天下時,玉山竟然幽禁無辜的軒轅妭一百二十年,玉山的威名難免因此而受損!
少昊語氣緩和,卻詞鋒犀刊,句句擊打到要害,王母一時語滯,少昊未等她發作,又是恭敬的一禮,“不管怎麼說,都是軒轅妭冒犯玉山在前,王母罰她必有因。晚輩今日是來向王母請罪,我與軒轅妭雖未成婚,可夫妻同體,她的錯就是我的錯;我身為男兒,卻未盡照顧妻子之責,令她受苦,罪加一等。
王母被他一番言辭說得暈頭轉向,氣極生笑,“哦?那你是要我懲罰你了?”
“晚輩有兩個提議。”
“講。”
“請囚禁晚輩,讓我為軒轅妭分擔三十年。”
“還有個提議呢?”
“請玉母當即釋放軒轅妭,若將來證明寶物確是她所拿,我承諾歸還寶物,並且為玉山無條件做一件事情,作為補償。”
所有聽到這番話的神族都暗暗驚訝,不管王母丟失的寶物多麼珍貴,高辛少昊的這個承諾都足以,更何況證據不足,已經懲罰了六十年,少昊又如此懇切,如果王母還不肯放軒轅妭的確有些不對了。
王母面上仍寒氣籠罩,“如果這兩個提議我都不喜歡呢?”
少昊微微一笑,“那我只能留在玉山上一直陪著軒轅妭,直到她能下山。”
奇這個少昊句句滿是恭敬,卻逼得王母沒有選擇,如果她不配合,反倒顯得她不講情理。王母氣得袖中的手都在抖,世人皆知玉山之上無男子、若換成別的神族高手,她早把他打下山了,可眼前的男子是高辛少昊一一涼鴻一現卻名震千年的高辛少昊,她根本沒有自信出手。
書王母把目光投向了遠處.默默地思量看,少昊也不著急,靜靜等候。
幾瞬後,王母心中的計較才定,面上柔和了,笑著說:“你說的話的確有點道理,軒轅妭若只是無心冒犯,六十年的幽禁足以懲戒她了,如果她不是無心冒犯,那麼我以後再找你。”王母對身後的侍女吩咐,“去請軒轅妭,告訴她可以離開玉山了,讓她帶著行李一塊過來。”
少昊笑看行禮,“多謝王母。”
西陵珩呆在玉車內,天大的事請竟然被少昊三言兩語就解決了?她必煩趕在王母發現她失蹤前主動出去。
她下意識地看向那襲紅衣,不想蚩尤正定定地盯看她,他的目光兇狠冰冷,眼中充滿了震驚、質疑、憤怒,甚至帶著一點點期盼,似乎在盼看她告訴他,她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