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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看到蘇漣漪的身影時,素白的手猛地一合賬冊,唇角勾起一絲玩味的笑——他等的人,終於來了。
漣漪卻渾然不知,注意力都在身旁的人身上。這些人輕車熟路,應該不是第一次來,隱約聽見剛剛有兩人交談,原來這酒鋪開張有了一次試酒品嚐,口感好到讓他們終身難忘,於是今日便擠破頭的來買。
口感就能這麼好?漣漪心中暗暗納悶。
按理說女子和一群男人擠著,很容易被佔便宜,何況是蘇漣漪這樣有姿色的女子,但這些男人眼中根本沒有蘇漣漪,只有美酒!美酒!
蘇漣漪個子高,即便是在男子之中,也不算矮個,她很留意地觀察身邊每一個人,看衣著、看談吐,偷聽他們的交流內容,推斷他們的購買意圖和購買習慣。
但,無絲毫收穫,因為這些人有富有貴,遍佈社會各個階層,唯一的共同點便是——喜歡喝這家酒鋪的酒。
屏風後的李玉堂,放下了手中賬冊,一動不動地盯著蘇漣漪,眼中滿是震驚和不可思議。因為,他能看出這蘇漣漪並非隨便來湊熱鬧,而是在瘋狂搜集資料,這些事,他也做過,他知曉。
到底是什麼改變了蘇漣漪,如此翻天覆地的改變!?無論是從容貌外觀,到性格能力,現在的蘇漣漪,簡直便是完美無缺!
即便在人群中如此擁擠,她都能保持住平日裡的端莊,那雙烏黑的眸子如同幽靜的深潭一般不被人所攪亂,渾身散發出的沉穩,即便是真正的大家閨秀都無法做到,那股沉穩不是裝出來的,而是經過時間的沉澱,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
終於,漣漪前方的人購買了兩罈子酒,開開心心地轉身擠出去了,輪到了漣漪購買。“掌櫃,我想買兩壇,多少錢?”即便衣服被擠得有些皺了,但聲音還是無比恬淡。
“姑娘,實在抱歉,不趕巧兒,酒賣沒了。”喬六一臉歉意道。
聽聞酒賣沒了,一眾人發出不小的噓聲,十分失望地紛紛擠了出去,剛剛還擠得水洩不通的屋內,一下子寬敞起來。
漣漪還站在櫃檯前,眼中滿是失望,心中在糾結,是應該走開,還是應該繼續磨他一磨?她也是開酒鋪的,知曉這酒鋪定然還有備酒,以備不時之需。
見眾人都走了,整個酒鋪除了她便沒第二個客人,有小二開始整理櫃檯,有小二開始掃地,漣漪決定,還是磨吧,早一日知曉原因,便早一點做出決斷。
靈機一動,淡然的臉上瞬間悽楚。
“這位大叔,您能不能賣給奴家一些,奴家的老父從村裡來探望奴家,明兒一早就走,奴家嫁到縣裡,要伺候生病的公婆無法回家,奴家……”漣漪掏出手帕,在眼角擦上一擦,“奴家只想用最好的酒,最好的菜招待父親。”
屏風後的李玉堂一愣,差點笑出聲來,趕忙捂住嘴,生怕被蘇漣漪發現。
一旁的墨濃驚訝,自家少爺從來都是冷傲,很少喜形於色,何況是這麼爆笑。但想一想那蘇漣漪,他也很想笑。不得不說,這個女子真有才,說謊和喝茶一般隨便,說出的謊話卻又十分打動人心。
多虧他從前知曉蘇漣漪,否則此時此情,想必他也能被騙了去。
喬六很有感觸,他也有女兒,遠嫁了出去,看到面前這位女子便想到了自己女兒,他每一次去探望,自家女兒也是費盡心思地好菜好酒招待。
若是可以,他真想賣出去,不,是送給這位姑娘,但……這裡真真不是他能說得算的,李公子不放話,誰敢拿酒?
很是為難,“姑娘啊,今兒真是沒酒了,要麼名兒一早你來,早早的,我第一罈酒就賣給你好嗎?”喬六試圖找方法安慰這位重孝道的可憐姑娘。
沒酒?騙誰呢?若是酒鋪一罈酒沒有,出個緊急狀況怎麼辦?這喬六一看就是個老經商,怎麼會不懂這個?
漣漪在心裡想,卻沒說出來,那一雙大眼瞬間佈滿氤氳,緊接著,晶瑩的淚珠便如同斷了線的珍珠般低落,“大叔,我家村子離縣城很遠,要走上整整一天,明兒爹天不亮就得起程,若是起程得晚了,晚上怕遇到狼。”
此時就連蘇漣漪都暗自驚訝,沒想到竟能哭出來!難道她也有當演員的潛質?自我表揚一個!
其實人就是如此,在一個語境中,說出一些動人的話,感動了外人的同時也感動了自己,換句話說,這就看是否“入戲”。那些演員情到深處的哭是真情流露,那些哭不出的演員,百分之九十九都是沒真心在演,在糊弄。
墨濃嚇了一跳,那手段高明的鐵娘子蘇漣漪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