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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了早飯,漣漪便駕著小驢車將三人又送去了酒廠。
三人?自然是還接了初螢。
按理說,初螢偶爾是來蹭飯的,這幾天可不敢,因為剛背後坑了蘇漣漪,如今是能躲多遠躲多遠。
將三人送到了酒廠後,漣漪又聽了酒廠管事的彙報,確認了訂單後,便駕著車去了縣城。
蘇家酒鋪二樓就是蘇漣漪的辦公室,一般接待客人或算賬什麼的都在這裡。
這一日,漣漪正在繼續用算盤核算訂單的錢數,樓下雷子上了來,“漣漪小姐,樓下有人找,是一位官爺。”
漣漪不解,官爺?她怎麼不記得自己認識什麼官爺,最多就是吳知縣,但吳知縣的畫像在店裡天天掛著,雷子不可能不認識。
“知道了。”漣漪趕忙將賬冊簡單收拾下,整理下衣襟,下了樓。
果然,樓下一身材清瘦的老人穿著官服,背了一個木箱子,出乎蘇漣漪的預料,竟是趙仵作。
“原來是趙大人,”漣漪微笑道,“您能來,真是讓漣漪驚喜,快快上二樓,漣漪要好好感謝您上一次的幫助。”
上一次?自然是在萬珍樓為鼠驗屍的一次,趙仵作非但沒幫上蘇漣漪,相反態度還不怎麼好,本以為到了蘇漣漪的地盤上會受到冷遇,卻沒想到,漣漪如此熱情,反倒是讓趙仵作有些尷尬。
“哪裡,萬珍樓那件事,是憑蘇小姐的聰明才智所化解,老夫卻是什麼都沒幫上。”
漣漪將趙仵作請上樓,“怎麼會沒幫?若是沒有趙大人在一旁做見證人,民女便是口綻蓮花,也是無人信的。趙大人的嚴謹作風和口碑,便是幫漣漪大忙了。”
趙仵作更是有些無地自容,卻又感慨這蘇漣漪確實與眾不同,真就如傳聞所說得那般,隨和大度。
漣漪為趙仵作倒了茶,“今日大人不忙?”無事不登三寶殿,趙仵作來肯定有原因的。
趙仵將肩上背的木箱子在桌旁放下,雙手接過了茶碗,未喝,輕輕放在了桌上。“老夫聽聞,蘇小姐會醫術?”
漣漪馬上便想到,趙仵作想必是透過李老爺那裡得知的,便也不瞞著了。“不怕大人笑話,只是略懂皮毛。”
趙仵作知是蘇漣漪自謙,“那蘇小姐認為,仵作之職與大夫有何關係?”
漣漪不懂趙仵作為何要問這個問題,卻也是答了,“以民女看來,仵作與大夫雖一個是針對死人、一個是針對活人,但其所用知識卻是相同,所以便同為醫類。”
“真的?蘇小姐真這麼認為?”趙仵作驚喜。
“是啊,怎麼?”漣漪不懂為何趙仵作會有如此大的反應。
趙仵作的狂喜無法掩飾,“蘇小姐,你是老夫見到第一個有如此看法之人!老夫出自醫學世家,後來機緣巧合做了仵作,但在心中自己還是為醫,卻被從前的同行排擠,說仵作非醫,但老夫怎麼也想不通,仵作也應屬醫門,為何就不是醫類?”
漣漪臉上還是淡然的笑,心中卻忍不住汗顏——這有什麼可糾結煩惱的?既然老先生您做了仵作,那便是仵作了,是醫不是醫有什麼關係?為何非要與人爭執這種沒意義的問題?
如此想著,卻沒表現出來。
“蘇小姐,老夫再問你一個問題,你認為,學習仵作之法,對行醫可有好處?”趙仵作又問。
漣漪略略想了一下,收斂了臉上的招牌微笑,換之嚴謹神色。“民女認為,醫者應習仵作之法,雖然此地的醫理大半是陰陽經脈,但人體的各種器官以及呼吸系統、血液迴圈等都必須熟稔,方可算真正瞭解人體和醫學,這樣才能做出更好的診斷。”
趙仵作狠狠一拍桌子,“蘇小姐,真是好見地!老夫也是如此認為,曾多次提議將仵作之法納入醫類,卻被人屢屢嘲諷,老夫以為這世上再無人可理解,沒想到,蘇小姐卻一語中的!”
此時蘇漣漪終於知曉為何趙仵作要如此執著,原來是對醫學概念的堅持,她可以理解。
中醫並非只把脈針灸,但與西醫比起來卻保守許多,而趙仵作所追求的,便是西醫。
漣漪感慨,在這固守陳規的封建社會,趙仵作的見地真真是先進科學。於是,她也忍不住,開始和趙仵作交流起西醫知識,兩人這一聊就是幾個時辰。
漣漪早就說累了,因為前一夜和大虎聊了一夜,嗓子乾涸嘶啞,委婉打斷了趙仵作幾次,後者都不肯罷休。無奈,便只能為自己泡了茶,其中放了一些金銀花,期待可以去火潤喉。
終於,趙仵作也說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