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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廳是皇帝的小書房,供皇帝閒暇時看書、下棋、作畫……用的。
風莫邪選了臨近書架的一個短榻坐下,盤膝閉目,迅速進入了修煉狀態。
莫桑聽了風莫邪的話後,全身繃緊的弦一瞬間全鬆了下來。
寸步不離,這是風莫邪對他的承諾。只要他不離開便不會橫生出意外枝節出來,這就讓人放心了不少。
莫桑抬手擦了擦額間不知何時已爬滿的汗,緩緩走到風宣城的床榻前,拉過杌子慢慢坐下,靜靜地盯著風宣城,心中默默祈求著,希望風宣城能安安穩穩活過這七日。
七日,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這七日,風宣城也偶有醒來,但說不過五個字便又會昏睡過去。
他每每醒來,無一例外只問一個問題:“還有幾日?”
他原本可以好好享受完這三個月的清閒美好時光的,可誰能想到風莫邪會忍不住現身,還好巧不巧地被沈星月不小心碰到了針位,以致於風宣城差點疼得一命嗚呼。
老皇帝能撐過這最後七日,已算得上是意志力超強大了。
偏廳修煉的風莫邪收功過來時,老皇帝正好剛醒過來,風莫邪翻手取出一粒丹藥命莫桑給老皇帝服下。
服下丹藥後,老皇帝的精神明顯好轉了許多。
他一臉慈愛巴巴地望著風莫邪不語,像極了小孩子做了好事求表揚的神情,不過放在老皇帝身上確實顯得有些……滑稽。
“謝謝!”
風莫邪終於開了口,他很誠懇地給老皇帝道謝。
然,老皇帝一聽到‘謝謝’二字,臉色瞬間就綠了,“臭小子,老子拼死拼活撐到最後一天,為的就是討你一聲謝謝嗎?”
風莫邪蹙眉不語,他第一次沒有因為老皇帝發脾氣而轉身就走,他第一次這麼靜靜地認真地看床榻上那個將要隕落的老人,他明白老皇帝想要什麼,他想要聽自己喊他一聲“父親”。
對於別人,這可能沒那麼難以啟齒,可對於風莫邪來說太難了。他在心中預習過不止數百次,可切實面對了,卻怎麼也張不開口,發不出聲。
第一次,他體味到了別樣的緊張和不知所措的滋味。
雙手在袖中攢起,緊了又緊,心中不斷地勸解寬慰自己,卻依然是過不了自己心中的那道坎。
“父親―――”
一道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清如泉,脆如鈴。
是夫人!
風莫邪還未回頭,沈星月已然大步來到了床榻邊。
“父親,謝謝你給了我一個這麼好的夫君。”
沈星月半跪在床榻邊,拉過老皇帝的手握在手中。
真誠的言語,坦然的神色,恣意隨和的態度令大殿冷凝的氛圍柔和起來。
不知情的還以為平時這對公公兒媳相處的是有多融洽呢。
風宣城眉頭一展,爽朗地笑了起來。
趁著這個空檔,沈星月偏頭橫了風莫邪一眼,沉聲斥道:“看戲啊?這可是你父親,護你愛你真心疼你的父親!”